城东,一个宽阔巍峨的宅院前,沈远站在大门外不时的朝大门内张望着,双脚还不停的来回走来走去。
忽然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男子走了出来,看那模样赫然是秦一。
“你小子,这么急匆匆的找我究竟有何事,来了也不进去觐见下主子。”秦一刚跨出门槛便看着沈远直笑。
他话音刚落,沈远便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就往旁边扯。
秦一见状急忙收起笑容,诧异的问道:“你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出了什么事?”
沈远将他拉到一边,小声的说道:“你还记得在我那做账的那个叫姜文的小子吗?”
秦一神色一凝道:“记得,他怎么了?”
“她,哎……”沈远左右望了望,凑到秦一耳边低声道,“她昨儿忽然来找我,要我帮她写状子,今儿一大早就去击鼓鸣冤去了……”
他话还未说完,秦一顿时一惊,猛地打断了他的话:“你说什么!击鼓鸣冤,她有什么冤屈需要去哪儿告状?”
沈远皱着眉:“不是她,她是为了帮其他人伸冤,哎,你听我说完,事情是这样的……”
“……”
听完沈远的话,秦一垂下头,看不清楚表情。
“你说现在咋办?”沈远见她不出声问道。
秦一闻言抬起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带着惊诧,带着佩服,还有些许幸灾乐祸,他看向沈远道:“他告他的,你急什么,难道你小子……”
“去去去!”沈远脸顿时一拉,“胡说什么!你知道主子他……你少在这戏弄我,快替我想想法子。”
亲一嘿嘿一笑:“你写的状子?”
看着秦一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沈远瞬间炸了毛:“不关我的事啊,我也是逼不得已,你没见她当时那模样,若是我不同意,她准给我甩脸子,然后去找别人!”
秦一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他嘴角含着笑,但沈远怎么看都觉得他这笑容不怀好意。
秦一低声道:“我懂,我明白,放心吧,我会给你解释清楚的,你先去衙门瞧着,我随后就来。”
“可是……”沈远满腹的郁闷,定定的瞅着秦一。
你懂,你明白有什么用啊?总得要那位明白才行啊!
“别说了,你先去衙门看着,我进去通报一声,马上就去。”说到这,他嘴角扬了扬,转身走进庄子。
击鼓鸣冤?有魄力,有胆识!
不过,能见到那丫头挨板子,也不失为一件乐事啊!
这事,越来越有趣了!
——
庄严的公堂上,一个娇小的身影跪在地上,柱子的阴影投在她的身上,显得她格外的渺小和脆弱,但她的声音却没有丝毫的颤抖,坚定而激昂,在这静静的殿堂上回荡着:
“小人姜文,替在小应村的婶子张曹氏状告三陆书院刘夫子刘尘,侵犯猥亵其子张侠,给张侠身心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使其在精神恍惚之下落水身亡!”
她的话音刚落,堂外先是一静,接着便猛的爆发出一阵惊呼声。
蒲通判的面瘫脸也忍不住有些破功,定睛仔细的打量着堂下那脏兮兮的,被遮了一大半的脸。
姜佩雯直直的对上蒲通判的眼道:“小人还有冤。”
蒲通判猛的拍了下惊堂木道:“有何冤屈,说!”
姜佩雯朗声道:“小人还要状告三陆书院的东家姜家与卢家,他们明知刘夫子罪行,不仅不阻止,反而包庇其恶行。其行可恶,其心可诛,请通判大人严惩!”
若说前面的话是一颗手榴弹,那后面这句简直媲美tnt炸药包。
姜卢两家在泾阳虽然说不上什么大善之家,但这名声一直不错,如今却爆出这一消息,顿时堂外闹翻了天。
蒲通判“啪啪啪”的连拍了几下惊堂木,外面才安静了下来。
“按照律法,击鼓鸣冤,不论结果都必须先杖责五大板才能开堂审案,姜文,趴下行刑!”
“是,谢大人。”姜佩雯深深的吸了口气,吧唧一声成大字型趴在地上,将因激动和愤怒而烧的滚烫的脸贴在冰凉的地面上,降降温的同时,也顺便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时代若是罪犯被杖责需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扒掉裤子,露出屁股,再由实施刑责的衙役进行杖责,就连女子也不例外。不过还好姜佩雯只是来告状的,并无罪责在身,所以不需忍受这种近乎耻辱般的刑罚。
“行刑!”
伴随着蒲通判的声音,一阵剧痛伴随着“啪!”的一声从屁股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
就算姜佩雯早有准备都差点惨叫出声。
娘的,这可真不是人受的!
人潮汹涌的衙门外,沈远正满脸着急的四处张望着,忽然他脸上一喜,便急忙迎了上去,躬身道:“主子。”
徐明昊今儿穿着黑色长袍,带着斗笠,虽然看不清样貌,但那刺绣团纹大氅显得他高大的身影更加挺拔。
见到沈远,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跟在他身后的秦一急忙低声问道:“怎么样了?”
“进去了一会,已经开始打板子了。”沈远说完轻轻的抬了抬眼,正好看见斗笠下徐明昊那微微抽动的嘴角。
“过去看看。”忽然徐明昊低声道。
“是。”沈远闻言急忙欠了欠身,转身为他开路。
有人开路,再加上徐明昊气场实在强大,没一会儿几人便挤到了衙门口。
——
公堂之上,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