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正悲喜交集,情怀激荡,又听水溶在耳边说:“故而我才要烦请夫人,帮我一帮,这话若由我去说,恐不大妥当。”

他说得十分认真,却不是绵绵情话了,黛玉一省,立时面红耳赤,不敢抬头看他,只低低地问:“王爷要我做什么?”

水溶的语气中,带了些许喟叹之意:“那便是绣儿了,这些年,我待她虽不算差,却也着实说不上好,我有心放她出府,成全她与董润良,只不知道她心中愿是不愿。这话若我去问,一来她当我的面,未必敢说实话,二来她若不愿出府,倒显得是我薄情了。故而有劳夫人,去问一问绣儿,愿去愿留,绝不勉强于她。”

黛玉思忖了一会,也有点儿为难:“可由我去问,只怕李姨娘认为,是我容她不得,一心要赶她出去……”

水溶听了这话,不禁哈哈一笑,似乎很是欢喜:“夫人要是真做此想法,我倒是求之不得!”

黛玉一愣,随即领会了他的意思,将手从他掌中抽中,略有些嗔恼:“既如此,这个恶人,

我却不去做!”

水溶连忙再三谢罪:“夫人莫恼,我不过说笑罢了。我心中想法,也不瞒夫人,那董润良品行正直,颇有担当,也算是个好男人,绣儿真跟了他,要比留在王府,蹉跎年华的强……”

说到这里,他又轻轻捧起黛玉的手,深情款款地说:“这都是我的错,若是当初能够知道,此生将和夫人相逢,倾心相爱,我断不会耽误这些好女子……”

他这话说得有些肉麻,一半是出自肺腑,一半是闺房调情,听在黛玉耳中,真是又窘迫,又欢喜,面若云霞,心如鹿撞,说不出一字的言语,也不敢看他,这般滋味,实是平生第一次品尝。

水溶不容黛玉躲闪,紧紧握了她的手,温柔软款地往下说:“夫人既嫁了我,少不得要受点儿连累,绣儿那边,就交由夫人处置了?”

这气氛太热烈,太暧昧,黛玉只觉得紧张得呼吸粘稠,心跳紊乱,连话都要说不出来了,只想着快些儿摆脱他,赶忙答应不迭:“是是,我明儿个就问问她去……”

水溶见她这般绣宭无措,又明艳动人的模样,开始还正经说话,越往后头,越感到神昏目迷,几乎难以自持。

他与黛玉新婚至今,夜夜同床共枕,却只能听着她的气息,嗅着她的体香,苦苦煎熬着,多少个夜晚,是忍着如火的情热,通宵难眠,直到东方破晓的?

这里有他对黛玉的深爱和理解,也有他的骄傲和自信,在得不到她一颗真心之前,绝不愿意勉强于她,并且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黛玉也是极性情之人,只要倾出挚诚,耐心等待,终有一日会让她相信,自己才是世上最最爱她之人!

可是现在……现在……已经可以了么?

良久不闻水溶说话,黛玉觉得有些古怪,怯怯地抬起一线目光,想看看他在做什么。

没想到睫毛刚一动,却正好与他的视线撞在一处,登时“呀”的轻呼出声。

往日相处,他看自己的眼神,时而温柔,时而热情,时而清澈,时而含蓄,但从不曾像现在这样,炽热得仿佛两点火种,吞吐着烈烈的火焰,要将自己席卷、吞没一般!

黛玉受了惊吓,不及多想,用力抽回手,藏在背后,站起身来,连退了好几步,双眼惊惶而警觉地瞪着水溶。

水溶只觉掌心一空,恨不得拥入怀中,恣意怜爱的人儿,忽然远远地躲开,漆黑透亮的瞳仁闪动不定,满是紧张、害怕和不信任。

“夫人,你……”水溶也起身伸手,想要走到黛玉身边,然而脚步一动,腹下登时不自在。

他不禁哑然失笑,想来是刚才自己神魂荡漾,情谷欠张狂,模样吓到她了?

见水溶要过来,黛玉又退了两步,躲到太师椅背后,她想高声叫紫鹃,又觉得不大对头,水溶还什么也没做,叫什么呢?

况且自己和他,份属夫妻,闺房之内,真要做些什么,哪有叫外人来的道理……

水溶心中也是后悔不迭,夫人近来分明对自己亲切许多,适才气氛又那样好,若是自己温柔些,耐心些……或许可以成事……

眼下若再让她受到惊吓,惹她反感,只怕先前种种努力,都要付之东流了,水溶啊水溶,千万莫要唐突,莫要造次……

水溶暗自深吸了几口气,调匀了呼吸,眼神也渐渐柔和平静下来,故意带了些惊讶、委屈的口气,问黛玉:“夫人怎么了?说得好好的,怎突然又躲我?是我哪里又说错话,做错事了么?”

黛玉仍牢牢抓住椅背,防备地盯着水溶,可眼前分明还是那个对她轻声细语,百依百顺的丈夫,只除了面颊有些不自然的酡红,眼底也是一片柔波,哪里还有刚才那怕人的火焰?

莫非刚才……是自己看错了?

又或者……胡思乱想的,其实只有自己?

呀,真真是羞死人了!

黛玉的表情,终于松弛了,而且娇羞生动,别过脸去不敢看人,水溶强忍着笑,慢慢地踱到她身边,附耳询问:“我哪里不好,夫人大可明言,我一准就改的?”

他又挨得这般近,黛玉哪里还支撑得住,只将脑袋一气儿软摇:“没有,没有……”

“当真没有?”

“是……”

“哈哈,那我可放心了,时辰不早了,夫人,安歇了吧?”

爱妻如此娇羞可爱,水溶虽然心痒难挠,也不敢再挑逗于她,否则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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