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条腿你知道我挨了多少刀,要不要我给你数一数?”
顾莫深黯哑和愤怒的嗓音穿破电波,几乎将姜瑜生生凌迟。
他从未跟姜瑜提过他的腿,甚至姜瑜主动提出想看看他的腿时,也被他拒绝了!
为什么?
因为他不想姜瑜内疚,不想她伤心,事情过去就算了,看在她回国的份上。
可惜,该她管的她不管,不该她管的偏偏要插手!他是没有能力打理好顾氏,还是他没资格继续坐在顾氏总裁的位置上搀?
该她做一个好母亲的时候,她把他扔下,任他一个人孤独的熬过童年,她知不知道她当年犯下错误影响了他多少年?
白荟?
她看上的白荟,她怎么不问问白荟有没嫌弃过他的腿,他是不是只轻描淡写了一句腿不好就打退了白荟倒追他的心思?
白荟做过什么,最多就是围着顾氏总部转悠,再不济跟踪他去医院,真爱一个男人你还会在乎他残不残疾?
他不屑和犀冷的语气一字一句的敲在姜瑜的耳膜之上,突如其来的钝痛袭上她心头。
顾莫深的话让姜瑜脸一阵红一阵白,愤怒和难堪充塞她整个身躯,说到底他还是责怪她了!
就算她和顾洪磊离婚,就算她没有争取顾莫深的抚养权,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但是她也是在考虑周全的情形下才做出的决定。
她不仅跟顾洪磊约定好,顾洪磊不得在顾莫深成年之前再婚,不得带女人会老宅,甚至她还安排了云芳来代替自己照顾顾莫深。离婚后她没要顾家一分钱,她两手空空的跑到法国,她把好日子都留下了,她自认为已经把最好的条件都创造了,顾莫深离开她一样能茁壮成长,难道不是吗?
良久,姜瑜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她拢着长发。
“我心里没有伤口吗?你这样做,也是想把我心底的伤口血淋淋的扒开看吗?”
她想平静的跟顾莫深解释她当年的苦衷,可是顾莫深的不领情,他用那种极为残忍、冰冷、怒极、咄咄逼人声色俱厉的质问她,跟扒开她的伤口有什么区别。
电波那头,一点声音都没有,难道就不知道心疼她这个当母亲的吗?
顾莫深除了护着那个杜依庭,有没有关心过她?回到s市,他晓得她住在酒店里,他有说来看看她、约她吃过一次饭吗?
顿时,什么理智,什么冷静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姜瑜扣着胸口钪锵叱责的吼道。
“顾莫深、”
姜瑜喊着自己儿子的名字,气结的在阳光明媚的走廊上来回走动,投影在墙壁上躁动的影子让人见了都不安。
“你知道我这辈子最、最后悔的就是当年我一时失误,你爸爸把初群群留在老宅,我产后抑郁,那段时间你又得了肺炎,我精神恍惚把一天的剂量当成一顿喂你吃下去。直到很多天之后才发现,我以为不会有事的,当云芳告诉我,你的腿不一样长、”
回忆那一幕幕,当真跟凌迟一般,戳的姜瑜胸口痛的跟针扎一样,几乎喘不过气来。
可是她强硬的仰着脑袋,惩罚自己一般,逼着抽痛的心脏非要说下去。
“每次给你洗澡,看到你的腿,我恨不得去死。不用你爸爸和爷爷叱责我,我有想过去死,不用别人说,我是当妈的,没有一个当妈的能坦然面对自己儿子的残疾,而且还是我一手造成的,这些年我、”
“马上把白家的钱撤出去!”顾莫深冷冷的插进来一句。
“我犯过一次错误,是我不对,是我扔下你不管,我以为眼不见为净、可是我去了法国,我无时无刻的备受煎熬,莫深,妈妈想弥补你,哪怕卖了股份、”
“让你马上把钱撤出顾氏!股份随他想支持谁!”顾莫深忍无可忍地喝断她。他不想听姜瑜回忆那些过去的事,再说能有什么改变!
“你是怪我没有陪在你身边是不是?在你最需要妈妈的时候,妈妈没有陪着你……”
顾莫深眸光闪过一抹暗色,手机拿离耳膜,跟着手指一滑切断了通话。
他耸立在阳光下,春日的艳阳笼罩在他黑色亚麻衬衫上,却无法改变他周身冰冷的气场。
……
姜瑜满脸的泪水,她都被自己感动了却感动不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姜姐,电话还没打完吗?”
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姜瑜连忙抹点脸上的泪,她清了清嗓子,说自己马上就来。
“你看看人家姜姐,你们听说没有,她儿子还有一家地产公司,做的好大,据说市值几十亿刀!”
“哎—,你们知不知道!”出牌的女人说着眼睛往其他三人脸上一溜,见被自己的表情吸引过来,她低压了声音。“你们没听见她打电话吗,好像在跟儿子吵架,传闻她儿子腿有残疾,看来是真的,刚才她自己都亲口承认是她给儿子吃错了药,两条腿不一样长!”
“你别听错了吧?顾总的腿有残疾?不像啊!”
“她不像这么马虎的人,而且人在法国呆了这么多年,不会是、”
四个女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什么,吃惊又兴奋的面面相觑,这个秘密真是太惊人了!
姜瑜从卫生间洗了把脸,又补了补妆才出来。
见到四人凑着脑袋在窃窃私语,她挤出笑容,问道。“聊什么呢?我走这一会儿,你们谁赢了?”
“没有,少了你,我都不开牌。”
“哎,姜姐,问一句你别不高兴啊!你儿子多优秀啊,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