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五年前的事,龙世怀只得一叹。道:“罢了罢了。说起来,咏萱虽然是和亲南越,但好歹她是正宗的大太子妃,怨只怨她不懂得珍惜,总和巴格闹别扭。搞得巴格对我东傲多有怨言也是在所难免。自从登基后,这巴格说话越发没有顾忌,甚至说出‘明明求娶的是龙熙敏,却偏偏嫁过来一个龙咏萱,可想东傲皇帝是敷衍我南越’的话。”
说起来,这件事上官澜最是清楚。
五年前,南越使臣出使东傲国本是有意为南越大太子求娶龙熙敏为大太子妃,奈何龙熙敏已成了修行之人。再加上当时武念亭救了东方六六一事,龙咏萱有意想闹臭武念亭的名声,上官澜一怒之下便给靖安帝献策,说及龙咏萱曾经被相士相命说过她的命格贵不可言之事。
贵不可言当然就是主持中宫了。
靖安帝想着也许这就是天意了,如果龙咏萱能够成为南越的大太子妃,以后定也就是南越的皇后。这样一来,不但成全她的贵不可言之命,更可以成全东傲和南越国的友好关系长久的保持下去。
鉴于两全其美的考虑,靖安帝便和南越使臣说及希望改龙咏萱和亲的事宜。那南越使臣不敢作主,快马加鞭回南越国征询了南越皇帝巴扎尔的意思,巴扎尔想着龙熙敏不嫁是有客观原因存在,正在痛惜之际,万不想靖安帝会亲自点名龙咏萱和亲,这般作法无异于是想继续保持两国兄弟般友好的关系,于是巴扎尔立马同意了龙咏萱和亲的决定。
奈何龙咏萱和亲后,似乎和巴格不对盘,巴格对龙咏萱越来越有微词也便罢了,后来登基后更直接对靖安帝横加指责。甚至不惜和东傲国撕破脸的做出又娶北极国的公主为平妻的事。
念及种种,上官澜道:“巴格他自己经营不好一个家倒怨媒人,这种人能否堪当大任都是问题。南越在他手上,危矣。诶,陛下可有为那无知小儿动怒?”
“父皇倒不生那巴格的气,我父皇见识过多少事,以至于为这点小事就生气么?再说巴格是小辈,小辈不懂事很正常。就是念着巴扎尔的感情,父皇也不会拿巴格如何。只是咏萱,就真的凄惨了些。”
当初,靖安帝为了救巴扎尔连血都喂给巴扎尔喝过,感情自是不错的。想起龙世怀先前说的龙咏萱要探亲之语,上官澜道:“巴格娶北极公主不过半年时间,和硕公主就要归国省亲,这不是明着留话柄人家又说些‘东傲的公主不大度、东傲的公主是忌妇’的话?陛下不会允的吧?”
“我四皇叔就这一个闺女,她在南越生活得不如意,我父皇心中也不好受。虽然父皇不和巴格计较也不会为难巴格,但父皇也心疼咏萱。是以父皇答应了。倒没有考虑那些口水阵仗。嘴长在人家身上,由了他们去说罢。估计这个时候,咏萱已在归国的路上了吧,快的话,应该到东傲城了也说不定。”
想着龙咏萱往日的种种花痴取闹,上官澜眉头轻皱,但又想着她终究是已嫁人的人,再怎么不知检点只怕也得顾及身份,想来不会再闹什么幺蛾子罢。
龙世怀知道龙咏萱一直觊觎着上官澜,也知道上官澜避她如蛇蝎,但怎么说龙咏萱和他是堂兄妹,他对龙咏萱也并不反感到哪里去。如果上官澜的妻子不是武念亭的话,他还准备撮合上官澜和龙咏萱。但问题是上官澜的妻子是武念亭,他都疼不过来的人又怎么可能让上官澜再娶龙咏萱而委屈武念亭呢。念及此,再看上官澜微竖的眉,龙世怀道:“算了算了,知道你烦她,不说她了。对了,武老爷子呢?”
“和天珠一起去濯州了。”
怪笑一声,龙世怀道:“难怪你对你的小徒弟这么放心。”
“武老爷子是顺道去看看曾老爷子曾天赐。”
上官澜口中的‘曾天赐’正是上一任的合州总兵。说起来,每个州本来都有一个总兵,奈何因了五年前那‘老天有眼案’的原因,江州、湖州的知府被训诫是其一,那江州、湖州的总兵因‘军政不严导致地方出现动乱团体而犹为不知’的罪名被罢免。更因上官澜总管合州,协管江州、湖州的原因,靖安帝便委任了老将曾天赐任合州总兵,同时协管江州、湖州军政。
说起来,知府是地方最高长官,主管民政、刑律、税收。而总兵则主管军政。可以说,一个地方的知府和总兵是相辅相成的。五年来,曾天赐和上官澜合作倒也有序。只是曾天赐猛然提出要告老还乡,倒有些令靖安帝不妨,虽然立马派了席方平出任合州总兵,但同时也令龙世怀务必将这件事打听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依龙世怀的性子,本不想在上官澜面前问清楚这些事。他觉得曾天赐提前告老还乡这事就算有内幕,如果上官澜不想说,他便不问。他到合州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见武念亭,至于曾老爷子的事他只是走个过场而已。可如今上官澜主动提及到了曾天赐,那他就不得不问了。“原来曾老爷子的老家在濯州。”
“正是。”
“五年前任命他的时候看他精神头儿还好。父皇还说曾老爷子便是干到七老八十只怕还有使不完的劲,怎么才五年的功夫他就要提前告老还乡了呢?是不是他做了什么……而你在为他打掩护。”
定定的看着龙世怀半晌,上官澜不躲不避,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