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明世的葬礼很隆重。
吴廷琰亲自主持,在家的内阁部长和在西贡的校级以上军官全参加了。
失去一个朋友,兰斯代尔很伤感。在灵柩前站了好一会儿,嘴里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法国远征军来了几个军官,被郑明世的几个部下拦在外面,要不是总理卫队及时控制局面,肯定会发生肢体冲突。事实上不光他们,这里所有人都认为是法国人在背后打得冷枪。
送走吴廷琰兄弟,兰斯代尔戴上墨镜问:“李,打算去哪儿?”
“回堤岸,那里有一大堆事。”
“我想找个地方喝一杯。”
他在越南有许多朋友,真正的朋友却没几个。郑明世“仰慕”他信任他,不管什么事都向他汇报跟他商量,可以算为数不多的真正朋友。
李为民知道他心情不好,回头看了看桑平祥等人,拉开他的吉普车门说:“好吧,去卡蒂纳街,那边酒吧多。”
他把翻译和护卫赶下车,猛踩油门加速,开出大约一公里,突然问道:“到底谁干的?”
“什么谁干的?”⊕,.←.$o
“明知故问。”
郑明世那些部下要么被人收买了,要么全是糊涂蛋。
开始一问三不知,后来一个人一个说法,自相矛盾,郑明世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由不得人不往阴谋上想。
李为民轻叹了一口气,扶着车门凝重地说:“上校,他一样是我朋友。我们一起去西宁找他的。战场上一切皆有可能。在即将胜利的时候倒下。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还有人不走运死在胜利后,比如贵国的巴顿将军。”
不管谁干的,都不会留下证据。
就算有证据,这个时候也只能装糊涂。
兰斯代尔没再问下去,二人赶到卡蒂纳街,走进东亚银行斜对面的一间酒吧,要了三杯白兰地,一人一杯。剩下的一杯留给“国家英雄”郑明世。
东拉西扯说了一堆没营养的废话,一个熟悉身影出现在眼前。李为民放下杯子,惊喜地问:“祺上尉,真巧,你怎么会在这儿?”
阮高祺回头看了看,一脸不好意思地说:“民先生,我准备结婚,今天休假陪未婚妻出来买dian东西,经过门外时正好看见您,就……就……就进来打个招呼。”
李为民这才注意到门口站着一个容貌秀丽、身材窈窕的姑娘。连忙一边招呼他俩坐,一边笑道:“结婚。太好了!定在什么时候,打不打算请我喝喜酒。”
“后天中午,如果民先生能赏光,我将不胜荣幸。”
“几个月没见,怎么就这么见外了。后天有时间,再忙也要抽时间。对了,你们打算在什么地方办?”
空军飞行员薪水比普通军官高,但也高不到哪儿去。
再加上父母刚从北越过来,一家人全靠他一个,阮高祺没那么多钱去酒店摆宴席,不无尴尬地说:“在新山一机场饭堂,我们很简单的,没多少客人。”
军阀问题解决了,南越进入了一个新时代,他们这些少壮派军官将会成为西贡政治舞台的主角。
李为民不仅打定主意去,而且要准备一份厚礼,管服务生要了一杯酒和一杯饮料,兴致勃勃地说:“简单好,我喜欢参加简单的婚礼。”
他身份比去年更高,影响力比去年组织难民南撤时更大,阮高祺受宠若惊。
顺水人情不做白不做,李为民把他隆重介绍给兰斯代尔,称他为“越南最出色的空军飞行员”。美国佬的恭维话更是张口就来,把他的未婚妻夸得面红耳赤。
回新山一机场的路上,未婚妻好奇地问:“祺哥,刚才那位真是民先生?”
受到政府高官的款待和器重,阮高祺很有面子,得意地笑问道:“是不是很年轻?”
“是啊,真不敢相信他这么年轻。”
“年轻有为,是琰总理最器重的人。别看琰总理对他这么器重,其实他并不喜欢当官。但为了这个国家,还是放下生意和兴趣,临危受命去河内组织难民撤离,率团去海外募款,甚至帮助政府铲除平川派军阀。”
未婚夫认识这么有身份的人,准新娘同样感觉很有面子,依偎在他身边笑道:“他是音乐家,我知道,还知道他是一个中国人。”
阮高祺纠正道:“民先生是越南华人,他在西贡出生,在西贡长大,比大多越南人更热爱越南。”
……
与此同时,刚回到堤岸的李为民,正在大世界门口主持销毁鸦-片、烟枪和赌具活动。
赌具放在下面,鸦-片和烟枪堆在上面,堆得像座小山。
平川派终于被铲除了,今后不用担心被黎文远欺压,人们一早就敲锣打鼓庆祝,要不是警察和戒严士兵不允许燃放鞭炮,今天真会像过年一样热闹。
记者们全到了,周围挤满看热闹的人。
李为民从一个警察手里接过油桶,往鸦-片和烟枪一泼,随即放下油桶划燃一根火柴,往上面一扔,轰隆一声,价值几百万的毒-品被付之一炬。
霎时间,大世界门口响起如潮般地欢呼声。
“同胞们,市民们,平川派军阀垮台了,盘踞在堤岸的黑-恶势力被完全粉碎了。从今天开始,我们再也不用交纳那些苛捐杂税,再也不用担心被‘七远’莫名其妙抓去喂虎,这是政府的胜利,也是人民的胜利!”
又是一阵经久不息的掌声。
李为民顿了顿,站在麦克风前抑扬顿挫地说:“但是,黑-恶势力仍有可能卷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