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越来越慌乱,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我竭尽全力的大声吼叫,想要引起别人的注意,或者是喊出我心中的恐慌。
直到嗓子完全变哑,直到我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仍旧没人理我。
我越来越怕了,泪水不自觉的流出来。
小黑屋里没有时间概念,我在极度恐慌中度日如年。土估来圾。
不知过了多久,我腹中开始有了尿意。
我大声嘶喊:“我要撒尿!”
可惜我的喉咙早已经坏掉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怎么办?难道要尿在裤子里?
我忍!
又过了不知多久,实在忍不住了,热乎乎的尿液在我身下蔓延,搞得我羞愧又愤怒。
旋即,巨大的尿骚味蔓延开来,熏得我十分难受。
可我不敢吐出来,因为我知道,即便是吐了,也只能躺在自己的呕吐物里,那样会让我更加难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我昏昏沉沉,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大多时候我会被噩梦惊醒,然后在沙哑无声的嘶喊中醒来,浑身上下都是冷汗。
冷汗和尿液混合在一起,搞得小黑屋里越发骚臭。
我会情不自禁的回想起那个噩梦,那时的我变成了被人用作实验的小白鼠。
任人宰割。
我越想越害怕,很快陷入失控状态中,然后又是数不清第几次的竭嘶底里的呼喊。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只能让我沙哑的嗓子越来越糟糕,可我无从解脱。
又不知过去了多久,当日吃下的山珍海味变成了急需排出的粪便。
我能怎么办?
只能躺在自己的粪便里。
一个十七岁的男人被迫躺在自己的粪便里是什么滋味?
我真的不想再提起这件事,那时我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粪便排出之后,饥饿感很快袭来。
对此我只能硬忍,即使我饥不择食到想要吃下自己的粪便,那也得具备实施的可能才行。
可怜我浑身上下都被束缚,如何动的了分毫?
人饿久了什么可怕的想法都能衍生出来,如果此刻的我可以自由活动,我甚至能对着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建成的小黑屋咬上几口。
最终结果是,满身镣铐的我什么都吃不到。
曾经无数次,我回想起在黑庄户村遇到的那个吃观音土的孩子,此刻在我看来,能有观音土吃也是一种幸福,且不管这土能否把我害死。
可是小黑屋里甚么都没有,只有我自己。以及我自己排出来的,已经彻底干燥的粪便。
后来我打起野生动物的主意来,比如说蚂蚁。
然而这个鸟房子里屁都没有一个,更别提肥美的蚂蚁了。
日子一复一日。
我被饿的头昏脑涨,无论看什么东西都能浮现出食物的模样来。
这还是第一个阶段。
等到了第二个阶段,我扭头看到自己的身体时,都感觉他变成了可口的食物。
倘若我能够自由活动,我甚至想要吃掉自己的一只胳膊。
现在我终于相信,人被逼急了什么都会吃下去的。
我不知道人的极限耐饿是多久,我只知道自己就要死掉了。
与饥饿相比,更加严峻的考验是缺水。
严重缺水的我已经不能用嘴唇干裂来形容,我感觉自己快要变成一个干枯开裂的木头人了。
此时的我发不出任何声音,做不出任何动作。
饶是我回想起自己还有心念力可用,大可以用它来观察周围情形寻找脱身之计,可是体力和精力严重透支的我早已经无法驾驭它。
我很后悔,为什么在我身体健康的时候没能静下心来仔细思考呢?
倘若那时的我及时回想到自己还拥有心念力这回事,何至于沦落到现在这般地步?
后悔无用,只能怪当时的自己不够沉着冷静。
这就是成长的代价,或许以生命逝去为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