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迷蒙。
而山城夜景,是重_庆一张重要的城市名片。
由于重_庆市区三面临江,两江环抱,双桥相邻,一面靠山,倚山筑城,建筑层叠耸起,道路盘旋而上,每当夜色降临,万家灯火高低辉映,如漫天星汉,江中百舸争流,动静有别,流光溢彩,桥面千红万紫,宛如游龙,极为瑰丽,尤似不夜之天,由此形成绮丽夜景。“不览夜景,未到重_庆”,名不虚传。
可坐在奔驰车里的李佛印却没有心情去欣赏这样美仑美奂的夜景,一直皱着眉头,心事重重。
车子驶出市区后,一直往东北方向走,目标很明确,就是渝_北区两路镇,江北机场。
在达到江北机场后,车子竟然没有经过任何盘查,就直接驶进了起降区。
李佛印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一层,在重_庆能有这么大能耐的人物,究竟为何想见他呢?
很快,他就明白了。
奔驰平稳地在一架私人飞机前停下。
车外已经有人过来给李佛印开门了,他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下了车。
“李先生,请。”开门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的空姐,声音甜腻腻的,那笑容甜得更似花蜜。
“谢谢。”李佛印礼貌性一笑,然后忐忑不安地登上飞机,走进机舱一看,神情惊慌而释然。
“师兄,没想到是我吧?”皇甫轻眉的心腹朱武悠闲地坐在一张大沙发上,正晃着一杯红酒。
“确实没想到。”李佛印苦笑道。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这证明咱俩还是很有缘分的。”朱武微笑道。
“刚才我在老城门洞看到的人,就是你?”李佛印想起了刚才在火锅馆见到的那个熟悉身影。
“应该是吧,我跟你一样,对重_庆火锅也是情有独钟的。”朱武微笑道。
“找我有事?”李佛印不为所动,开门见山问道,他当然清楚这次是有预谋的行动。
“咱俩师兄弟十几年没见了,请你来叙叙旧,不过分吧?”朱武轻声道,他们是同门师兄弟。
“道不同不相为谋。”李佛印站在原地,不卑不亢,冷冷道。
“你的脾气还跟以前一样,像懒婆娘的缠脚布,又臭又硬,哈哈。”朱武玩笑道。
李佛印冷哼一声。
“小蝶。”朱武喊了一声。
“哎。”刚才那位高挑空姐缓步走了进来。
“起飞吧。”朱武轻声道。
“好。”高挑空姐甜甜一笑,随即又退了出去。
“起飞?去哪?”李佛印紧皱着眉头。
“北_京,有位朋友想见见你。”朱武抿了一口红酒。
“我在北_京没有朋友。”李佛印冷声道。
“今晚就有了。”朱武的笑容意味深长,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就要起飞了,绑好安全带。”
李佛印嘴唇动了动,欲说还休,最终忍住了,形势不由人,只好坐到座位上,绑好安全带。
飞机缓缓启动,徐徐攀升,山城重_庆越来越小了,一直小到消失不见。
两个半小时后,宏伟壮观的北_京城映入眼帘。
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街道四寂冷清,只留一盏盏昏黄的街灯在延续着奄奄一息的生气。
下机后,李佛印被蒙上了眼睛带上车,朱武在旁边陪着,时不时说几句话,可他却一声不吭。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李佛印感觉到车子终于停了,然后有两个人左右架着他下车,进了一间屋子。由于他眼睛依然被蒙着,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只好任由那个人摆布,上台阶就抬腿,走平路就迈步,在上了一层楼后,走在后面的朱武赶紧上前在一个房间敲了敲门,直到里面应了一声,朱武才让那两个人架着李佛印进去,他自己则留在了房间外。
等李佛印进去在一张椅子坐下后,其中一个架着他的人才把他眼睛上的布扯开。
灯光骤然刺眼,李佛印下意识拿手挡着,等渐渐适应光亮了,他才睁眼,看清身处的地方。
这应该是一间风格很旧的西式房间,装饰复古,令人想起民国风,而坐在对面那个人……
啊!
对面还坐着一个人!
李佛印怔了一下,那个人坐在一张轮椅上,正微笑地打量着他,那模样,令他霎时心惊肉跳。
竟然是萧云!
“看来那晚你受的伤并不重嘛,这么快就可以活动自如了,我还得坐轮椅。”萧云艳羡道。
李佛印整个人还处在神游状态,不知该怎么样开口对话。前几个小时,他还在西南重_庆津津有味地吃着火锅,而现在,却在帝都北_京面对着一个令他终生难忘的对手,这样强烈的反差,令他的大心脏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动荡,如同被日本鬼子大扫荡过的华北村庄,一片断垣残壁。
“不好意思,千里迢迢把你从重_庆接回来,不介意吧?”萧云语气真诚道。
“给我把刀,我会自行了结。”李佛印临危不惧道。
“如果我想杀你,何必费尽周折把你弄到北_京来?”萧云淡静道。
李佛印眉头微皱,似乎认同了萧云的这句话,神情开始严肃起来,但整个人已经完全镇定了。
“你淡定,是因为你不怕死,我比你淡定呢,是因为我不怕你死。不过,我暂时还不想要你的性命,至少现在,我还只是想和你和和气气地坐在这里,聊上几句。虽然你们朱门九家将差点送我送到西,但我没有记恨你们,因为我知道你们只是为朱家卖命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