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见东陵煜抱了个包袱正从长廊那头朝她跑过来。
“等等,我也要去。”他来到沐青宁面前,上气不接下气道,因为跑得太急,他的青丝被风吹乱,紧紧贴在脸上。
沐青宁望着他,表情无喜无悲,“去哪?”
“我也要去找夜笙。”东陵抿着下唇。他已经知道了,母皇中毒,如今还昏迷不醒。他不想看到一向疼爱他的母皇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所以他也要为母皇做点什么。
“随你,你想去便去。”沐青宁看也不看他,朝大门走去。
东陵煜急忙抱着包袱跟了上去。
大门外,永远一身黑衣的卫君越双臂环胸,斜依在马车旁边。见她出来,朝她翻翻白眼:“怎么这么慢?冻死我了,快上马车。”
头一次没有与卫君越拌嘴,沐青宁不声不响的上了马车。紧跟出来的东陵煜见只有一辆马车,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上了马车。
卫君越也没说什么,只是神色莫名的看了他一眼,驾着车往前走。
按照沐云所说,一路向东便能追上白马将军她们。
车厢里十分安静,与上一次三日回门时一样,沐青宁没有开口与东陵煜说话,东陵煜也是抱着包袱,不开口。
两人各怀心事,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卫君越掀开车帘,对他们道:“天色快暗了,恐怕再赶路的话会遇上山贼土匪,找个客栈先休息吧。”
说完,不等两人说话又重新拿起缰绳,驱使马车前行。
沐青宁没有什么异议,驾车的是老大。而东陵煜也只管到目的地,别的他没有什么意见。于是不久后。三人住进了一间客栈。
“老板娘,两间上房。”卫君越一进门,就喊了声。
从柜台后探了个脑袋出来,声音颤抖地对他们说:“没有房间了,你们快走。”
看看空荡荡的客栈,卫君越不禁勃然大怒:“人都没有,怎么会没有房间?老板娘你还想不想做生意了?”
见卫君越虽然生的极为貌美,却背着剑,还面带煞气,看起来就是个不好惹的主。那个年约四十,佝偻着背的老板娘从柜台后走了出来,面含热泪:“三位客官。你们走吧,小店真的客满了,快走吧。”
沐青宁见她如此模样,心中窦生疑惑:“老板娘,这里发生了何事?”
“客官。不是我想赶你们走,这打开门做生意,谁会如此这般不识抬举。只是实在迫不得已啊。”老板娘抹了一把眼泪,面色悲痛:“这小店是我与亡夫盘下来的,亡夫已经去了三年。昨天是他的忌日,傍晚的时候。我刚打算关门,小店就来了位客人。我见他孤身一人,捂着胸口。便好心问了句要不要替他请位大夫。哪知他一下变了脸,抓住我的衣领把我拎了起来,就在我以为我快死了的时候,楼上传来一声,就是这哭声救了我。他把我扔在一旁。双眼泛红,朝楼上走去。我抬头的时候。看见我那三岁稚子站在楼梯上放声大哭,原来是他见到了刚才那一幕吓得哭了起来。那个人,那个人把我孩子徒手拎了起来,甩到墙上,鲜血溅满了墙。之后他将整间客栈的人都杀了,惨叫声,哭喊声,讨饶声,昨日的这里简直就是地狱。我被吓的爬到柜台后面躲着,一直到惨叫声没了才敢喘气,这才逃过一劫。”
听完老板娘的哭诉,沐青宁抬眼,见二楼楼梯口的墙上果然有血迹,她皱眉:“为何不去报官?”
“客官,这方圆十里就我这一间客栈,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我就算想去报官也没用啊。现在我都没敢去楼上,怕见到惨不忍睹的场面,我那孩子的尸体是我闭着眼去抱下来埋了的。不让你们住这一是怕吓到你们,二是怕那个恶魔还会回来。”
自己夫郎的忌日与自己孩子的忌日同一天,这老板娘也是够命苦了。
沐青宁叹气,“老板娘,如今天色已晚,如你所说,这方圆十里只有你这一间客栈,你让我们住哪?不如这样,二楼我们便不上了,你去后院给我们拿点柴火,我们把这大堂的桌子拼起来将就一晚,明日离开我们再去帮你报官,如何?”
“这,这…”
“别这的那的了,去吧。”
卫君越在一旁有意无意的拔出剑看看,吓得老板娘脸色一变,急急应了声,一瘸一拐的去了后院搬柴火。
东陵煜从进来就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沐青宁也不管他,打开客栈门,去马车上取了干粮进来。
很快,抱着一捆柴火回来的老板娘抹了抹汗,生了火,又去了趟后院。
把干粮发给两人,沐青宁就着水咽下发硬的馒头,东陵煜捧着馒头皱眉。
只有卫君越望着老板娘一瘸一拐的身影,若有所思。
等老板娘再次回来的时候,她手里拿了两碗面,对沐青宁招呼道:“小店没什么好招待的,这两碗面客官们将就着吃吧,厨房里还有,我再去端碗过来。”
有热乎的谁愿意吃冷的?东陵煜立刻扔掉了馒头,拿起筷子夹了面条放到嘴边吹冷,送入口中。
就连沐青宁也把咬了几口的馒头扔了,吃起面来。
卫君越对老板娘端来的另一碗面没动筷,只是冷冷看了看她,迟疑的看着吃得正欢的两个人,嘴唇轻启,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看着沐青宁吃下那碗面。
打了个饱嗝,沐青宁刚想对老板娘说声谢谢,就觉得脑袋一阵晕眩,然后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很快,东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