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秀竹从没有露出想要给贾琏做小的想法,不过也许不是每个人都像香雪一样表现的那么明显。
迎春虽说骨子里还带着现代人的思想,崇尚一夫一妻。可是毕竟生活在这样一个男权至上的时代,既然不能以一己之力去对抗整个社会,就只好努力适应了。所以迎春觉得,如果秀竹愿意,自己应该尊重她的想法才对。
谁知秀竹扑通一下子跪倒在地,连着磕了几个头哭了起来:“姑娘也是知道的,奴婢从小服侍二爷,从来没有过那些非分之想。莫说是通房,就算如今二奶奶开恩抬了奴婢做姨娘,奴婢也是不愿的。”
迎春吓了一跳,剩下的几分睡意也被秀竹一下子给吓了回去。她赶忙朝紫陶使了个眼色,紫陶急得跳脚,上前搀了秀竹起来,将她按回到绣墩上做好。又叫了绣橘端了水进来,绞了帕子递过去让她擦脸。
迎春见秀竹情绪平静了些,这才挥手遣了绣橘出去,开口问道:“你这是做什么?不愿意也就罢了,也没人逼着你。你既然来找我,我就没有不管的道理。你光是哭有什么用?”
秀竹被迎春说了几句,拿帕子抹了抹眼睛道:“姑娘说的是。奴婢听了这个消息一时懵了。”
“你既然不愿意,跟嫂子说不就是了?”迎春可不以为王熙凤会真的想给贾琏添个通房,秀竹要是不愿意说不定还正中她下怀呢!
秀竹微微叹了口气,她也不明白王熙凤为什么就是非要让她做通房不可。她自己不是有四个陪嫁丫鬟么,而且都长的白净水灵。何况她手里握着她们的卖身契。也容易掌握。她有些无奈的答道:“奴婢说了,愿意伺候二爷二奶奶一辈子,心里从没有过其他的非分之想。可二奶奶却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有主子抬举,谁还愿意做下人?”
这样冠冕堂皇的话倒真像是王熙凤说的,不过为什么非要收秀竹?她自己不是有陪嫁丫鬟么?迎春挑了挑眉,问道:“那这事定下了?”
“二奶奶说让奴婢想想,不过听她的意思,心里还是定了要这么做的。”秀竹咬了咬唇。又道:“只是二爷如今远在扬州,若是二爷在,他知道我的心思,定是不依的。本来这件事怎么也烦不到二姑娘,奴婢也想着去找大夫人的。可是这些日子,姨太太搬家,太夫人和表姑娘身子也不好,大夫人每日忙里忙外的,一时想是也顾不上。奴婢想来想去,只好来找姑娘了。”
儿子收通房是一件太微不足道的小事了。何况还是儿媳妇亲自开口安排的,足以证明儿媳妇的贤惠程度,楚夫人恐怕更加不会反对了。秀竹虽然是个一等大丫鬟,可毕竟还是下人。真到了这样的事上,是根本没有权利拒绝的。迎春想了想道:“你先别急,既然还没有定下。我去找嫂子说说。还是,你有什么别的想法?”
秀竹腾地红了脸,连连摇头:“没有,没有,奴婢就是想伺候二爷和二奶奶一辈子。”
迎春盯着她看了几眼,见她不肯说,也就不再往下问。见她双眼红肿,叹了口气道:“你在我这儿歇一会儿,洗把脸再回去,省的嫂子看了不高兴。”主子赏脸抬举。做奴才的却不领情,还哭哭啼啼的。保不准王熙凤会觉得秀竹拿大,还是不要让她看见的好。
秀竹应了一声,行了礼随着紫陶出去了。迎春叫了鸣蝉过来吩咐:“你过去看看她,顺便问问。她是不是有了中意的人。若是有,正好趁这个机会提出来,我也好替她去跟嫂子说。”
鸣蝉和秀竹一起长大,情分自然不同,听了迎春的话,忙不迭的去了外头找秀竹探听消息去了。
鸳鸯进来替迎春梳洗,迎春看了看天色问道:“可是到了晚饭的时候?”
“没有,这会儿才不过未时三刻。”鸳鸯熟练的将迎春散开的头发绾起来,用两支赤金宝珠钗别好,“外头阴的很,也不知是要下雨还是怎样。姑娘若要出去,得多穿件衣裳。”
原来自己不过睡了半个时辰而已,迎春接过鸳鸯递来的温热的帕子,抹了把脸:“妈妈呢?”
“兰少爷起了风疹,吃了两天药也不见好。大奶奶听说妈妈有个方子能治,就派人叫了妈妈过去看看。”鸳鸯一边应答,一边将迎春用过的帕子丢到水盆里,挥手遣了小丫头出去。
迎春起身看了看天色,果真是阴沉的很,看样子像是要下雨似的。“你让杏儿去一趟竹院,把上次平儿向我借的花样子送过去,顺便看看二奶奶在做什么。”迎春吩咐完,转身进了屋里。
鸳鸯应声去了,屋子里有些暗,迎春喊了绣橘进来点了灯,拿出打了一半的络子,坐在炕上继续打着。
不多时,杏儿回来了,径直进屋对迎春回禀:“花样子交给平儿姐姐了,姐姐让奴婢代她谢谢姑娘。前儿二爷带信回来说还要在扬州呆一段日子,二奶奶正打点给二爷带过去的东西呢!”
“知道了,你下去吧。”迎春点了点头,正要遣杏儿下去,外头传来低低的几声叫骂,接着又有像是打碎杯子的声音。
迎春皱了皱眉,杏儿见状忙道:“奴婢回来的时候,见着秀竹姐姐的娘了。她不知听谁说秀竹姐姐在这儿,特意过来找秀竹姐姐的。”
秀竹的娘,迎春见过。她其实是秀竹的的姨娘,秀竹的娘死的早,她爹就娶了妻子的亲妹妹做续弦。她过来做什么?什么事不能等到秀竹回了竹园再说,非得要追到馨院来?
迎春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