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个人,掷弹筒已经没有用了,机枪倒是有五挺,那歪把子的子弹他娘的真难折腾,两挺捷克式每个只有两个20发弹匣了,手榴弹连同刚才收集的,每个人才有四枚,两把驳壳枪也就各剩下最后10发子弹,再抵御20分钟,难啊!
难,也要打,因为鬼子又上来了!
(六)
没有阔剑做依托布置战术,就只能死抗了!
日军的两挺机枪在400米处开始进行射击压制时候,王尚彪命令,他娘的,跟他对射!他有两挺咱们有五挺,比他的多!三挺压制他的机枪,两挺点射他的步兵,400米距离他们步兵的射击要是还能再那么准确就奇了怪了!
陈至中的最后一个弹匣还剩下不到十发子弹的时候,突然发现日军那个军官站起来了一下,他顾不上左肩的疼痛,立刻直起身子对准那个军官,嘴里也是一串长长的脏话配合,一口气把所有的子弹打光!
池田少佐因为看到部队攻击居然再次受挫,他气急败坏地想蹦起来命令队伍不计伤亡冲上去,但是他刚刚欠起身子,便感觉身体受到剧烈的冲撞,捷克式机枪的子弹强大的创伤力一下子把他推倒在地。
日军的机枪手同时发现了这个目标,枪口一起对准了他开火!陈至中也同时被两挺机枪打中,往后就倒,离他最近的王尚彪一把将他抱住,陈至中嘴唇蠕动着,最后还在骂着:***......杀光......”
一阵疯狂的扫射之后,机枪子弹全部打光,每个人操起步枪与日军对射,是的,不知道这个距离打的中打不中,但是在死之前,一定要把所有的子弹打光!打光!打光!
仅有的十几枚木柄手榴弹都在柱子脚下,柱子摸索着,撤碎自己的衣服,把木柄手榴弹三个一捆做成集束,十多枚手榴弹就做成四捆。
也就是一两分钟,鬼子就冲到了那片死尸堆前面,手榴弹,扔啊,在死之前,全部扔光,全部扔光!全部扔光!
柱子抱起一捆集束手榴弹,跃出掩体,翻滚下去,用他杀猪般的嗓门嚎叫:“杀光!把***小鬼子杀光!”
伴随着一阵青烟在身后飘过,一声巨大的爆炸传来,柱子与鬼子同归于尽,此时,阵地上所有的子弹全部打光、手榴弹全部扔光!
王尚彪一声大喝,挣扎着站了起来,他的右手已经受伤,无法进行拼刺,他抄起一把工兵锹冲了下去!
王尚彪的身后,挺着刺刀跟随着冲入敌阵的只有两名战士了,对射之中,除了陈至中,还有三名战士牺牲,没有了阔剑地雷,这一次阻击战斗收效甚微,那么多的子弹手榴弹,才总共打死了不到40名鬼子。
阔剑啊!假如说全部1000枚阔剑全部给到彭小文的部队,能够带来多大的杀伤啊!
不是全部都没有了!还有一枚阔剑,还剩下最后一枚了!王尚彪向下冲的速度稍微慢了一些,前面的两名战士面对日军的刺刀根本就没有格挡动作!那么多鬼子,格挡有个屁用啊!爷们冲下来就是拼命的,一条命换一个又怎么样,老子们早就够本了!不光够本,早就赚大发了!杀!杀!
额头上的血滴下,王尚彪的眼睛里看到的都是红色的血影,血影中,看着最后两名战士都倒在日军的刺刀下,好!都是中国的爷们!好!都他娘的是好样的!
血影下,看到剩下的鬼子全都向自己围拢过来,嚎个屁啊!龟孙子们,来吧!来吧!我老王微薄之力无法挡住日本鬼子入侵的脚步,但是我们中**人会让后人知道,中国的每一寸土地都是血染的土地!每一寸江河都是浴血的江河!
血影中,王尚彪仿佛看到彭小文焦急的样子,小文兄弟,对不起,老哥不能再陪你杀鬼子了!***,你这个叫阔剑的地雷真他娘的好!你怎么不多弄点啊!小文兄弟,对不起,老哥要走了!
血影中,王尚彪仿佛看到了远处有熟悉的身影,是营长,姚子青营长!还有我死在宝山的那一个连的弟兄!弟兄们,我在这里!等等我,我老王来了!
几乎是等到刺刀入肉的时候,王尚彪才用尽最后的力气狂吼一声,引爆了怀中最后一枚阔剑,这也是整个阵地上最后一个声音,就在这个小高地,所有站立的人在爆炸声全部被击倒!
那爆炸声和那声狂吼仿佛穿透了云端,还在指挥和部署的彭小文实际上无法听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脏在这一瞬间象被狠狠的拧了一把一样,短暂而剧烈的一个哆嗦。
爆炸声停歇的时候,撤退部队刚刚捆扎好索渡的绳索,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瞬间停止,那寂静突然让大家显得有些不适应。
几乎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呆呆地愣了十几秒种,他们明白了这是什么结果,但是他们多么希望还再听到熟悉的捷克式机枪的声音和中正步枪的声响,虽然知道那已经是奢望,但是还是希望能够听带,至少,那说明,我的兄弟还活着。
终于仍然是平静,终于仍然是让人难以忍受的平静,连同唧唧喳喳的鸟叫此刻都那么刺耳,深秋的江南的早晨,此刻竟是一片无尽的萧瑟,几乎所有人都在这一刹那。心脏似乎被踩了一脚急刹车那样难受,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在这一刹那闪烁着泪花。
“渡河!”彭钢没有再说任何的废话,大家擦了一下眼睛,有节奏地向对岸撤去。
这个清晨竟然有朝霞,漫天红云如血,辉映脚下这也许即将就要被涂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