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匠的嘴抽动了一下:“什么?”
乌鱼子冷冷的说:“我决定要不要接受啊。”
石匠的拳头捏响了,按耐不住马上把面前的这一团醉肉揍一顿。乌鱼子毫不畏惧,在他心底的某种血液开始燃烧了,乌鱼子记得很多年前的时光,那个时候,对面这样自以为是的石匠,来多少他就能打倒多少。当年的这种豪迈被石匠唤醒了,乌鱼子已经很久没有听过家乡那壮观的海潮声,没有迎面吹过那凛冽的海风了,这个乡巴佬石匠敢来就来吧,乌鱼子兄可是能打的人。当年在苏诺的酒馆只因一言不合就打倒了一个年轻的冒险者,就一拳,那个小伙子就倒了。这个石匠也一样,乌鱼子可不是好欺负的。
石匠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因为自己的恼怒而耽误事。他只好好好的调整自己,用他自己觉得很低贱的态度去迁就着这个乌鱼子。
乌鱼子终于用气势和形势压倒了对面这个石匠。
在讹了石匠几杯酒和两大盘下酒的烤肉后,乌鱼子同意接受原来的价格去一趟苏诺。这个时候他一眼瞥见了那个石匠满脸晦气的表情,忍不住想继续整治他一下。甚至不惜放弃了自己的招牌,只为了为难这个石匠。
“我说,石匠大哥。这次是哪家的公子倒霉了。”
石匠把桌子锤了一下,“这话你就问的很不该,你懂吗。”
“哦,我就是一问。我知道你不敢说的,你敢说的东西我也不敢兴趣。好了我会送信去苏诺的。”
“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没有,你是石匠哥么,我乌鱼子能对你有什么意见。我只是因为你不敢说,所以我敢问,因为反正到最后什么都问不出来,我还是不惹麻烦哈哈。”
“你怎么知道我不敢说?!”石匠一贯的精明和理性已经被乌鱼子今天的一系列无礼表现折腾的干干净净,现在只剩下愚昧的匹夫之勇。这一点就是石匠怎么也做不了大事的原因,他在本质上是一个沉不住气的货色。
“说吧。”
“是一个苏诺税务官的外甥,叫什么阿卡迪奥二世。”
“阿卡迪奥?!”
“怎么了?”石匠以为乌鱼子认识这个阿卡迪奥,大吃一惊,他在电光石火的一件件联想了很多。乌鱼子从石匠的语气里感受到了剧变,凭着他多年的闯荡经验带来的察言观色上机敏,乌鱼子接口说:“阿卡迪奥?呃可是??罗多克人??的姓氏,你们的??生意真大。”
石匠听后才稍微有些安心。他刚才已经恢复了一个精明盗贼的本色,他决定,如果这个酒鬼有可能泄露这个计划,他就找个时间杀掉他,但是在乌鱼子巧妙的躲过了这一茬变故后,他的念头打消了。
“那么,你什么时候上苏诺?”石匠开始催促。
“后天吧,我明天吧精神养足。”
“尽量快点,我们要等你回来才能安排。真倒霉,今天你把事情弄得一团糟。喝了剩下的酒,我就走了。”
石匠把酒端着等着乌鱼子来和他碰杯,平常乌鱼子总是小心翼翼的碰着石匠酒杯的下端,这一次,乌鱼子把酒杯抬高,高高的扣了一下石匠的杯口,自己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石匠目瞪口呆,他觉得和这么一个烂货碰杯居然被碰到下面去了,简直是莫大的侮辱。石匠气的把酒不喝了,丢在桌子上。他让旅馆老板把信拿着,等乌鱼子醒了把信交给他。老板一口应下。
这个时候石匠有些后悔今天被乌鱼子激出了最不该说的话,如果卡扎克知道后自己肯定要被整。他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看乌鱼子,乌鱼子已经又恢复了一开始头枕在双臂上的姿势,一只手挠着敞开的胸口,看起来醉的不轻,什么都不知道了。石匠略微放下了心,转身走出了店铺。
这简直不由得鲁达(穿的很艳的鲁达,欢迎出场怎么像鲁智深大爷?)不高兴。鲁达出生在一个巡捕世家,他知道办案就是抽丝剥茧的细致劳作。但是大部分工作其实都是为了最开始的一个切入点,有了这个突破口,后面的工作虽然看起来很繁杂,实际上已经有迹可循,办案人的心理也会有显著的变化。简单的一个突破点在被找到前后,案件的难易程度简直判若云泥。
鲁达没想到,在最没有思路的时候,突破口自己找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