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严羽斯条慢理、玩儿似的把人家一边的外套连着衬衫扒开褪到背后,露出云秋炀细白圆润的肩头和深刻性感的锁骨,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还是那漫不经心不悲不喜的样子,看上去简直恶劣透了——“当初玄大雨天砸开窗户跑进我家死在我面前,果然不是巧合么?”
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让云秋炀想起曾经在绝岛那座小院子里绝望不堪又鲜血淋漓的往事,他急促的呼吸变得沉重,原本显得无力抵抗的金棕色眸子因为某种强烈而刻骨的情绪而逐渐变得充血,红色血丝蜿蜒在金色瞳仁上,像是瞳孔都龟裂了一般!……
“哼,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匪夷所思的巧合?”他轻蔑冷笑,却竭力克制着自己保持冷静,“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们四个正在筹划着帮旭从绝岛逃出去。但其实我们四个甚至是玄自己都十分清楚,依照那个男人的能力和手段,就算我们侥幸成功,旭侥幸从这里逃出去,可还是要面临被追杀的死亡和重新回到这里的危险。我们所做的反抗,也不过是一次无用功罢了。而就在这个时候,我接到了父亲送来的消息。我把你的身份和父亲消息上写的你那时候的住址告诉玄,并且跟他直言,引霍斯的人找到你,或许会成为我们从这里逃出去的唯一契机。但是代价是,玄一定会死。我让他对此保密,并且让他选择要不要这么做,然后他想也没想的同意了。然后就是玄故意闯进你家,结果你果然就被人当替罪羊抓到了绝岛。”
严羽点头笑了笑,波澜不惊的眼底看不出情绪,“然后在绝岛你第一次帮我治病的时候你是故意用惊骇的表情和反应误导剕,并且重新提起当年的严羽,然后故意引诱剕将严羽与裴林之间画上某种联系,最后又跟他一同设计把我推到霍斯面前的?”
“没错。”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可真让人伤心啊……”严羽菲薄地轻叹口气,带着黯然的语气里竟然还夹杂着不易被察觉到的嘲讽冷笑,“看你刚刚在酒里做手脚的那件事儿,你明明是对我执念很久了吧?可是那次正好亲眼目睹你在禁林边儿上要杀司徒的全过程的时候,你可是真的要杀我灭口呢。那个时候裴林还没恢复成严羽,如果不是cat,恐怕我早就成了你刀下亡魂了啊~”
“我有执念的人是作为‘第一公子’的你。只虚有其表的裴林,跟我又什么关系?”身后蔷薇的倒刺扎得他实在疼的难过,他身体不受大脑控制地慢慢的试图用手肘支撑着身体从那些该死的藤蔓上挪开,却不想严羽的枪口立即更加用力地压下来,他刚刚抬起一点儿的身体又颓然倒下去,这一起一落,已经星星点点的血迹从伤口处渗出来,坚硬倒刺重新扎进伤口的痛楚让他疼的嘴唇发白,紧紧攥着的双手关节处都都绷得仿佛透明了一样……
严羽居高临下冷眼旁观地看着他挣扎过后咬牙忍受痛苦的样子,那温润如玉的文雅表情和谦和目光此刻看起来简直吓人,他轻轻开口,波澜不惊的声音神祗一般有着空洞的漠然,“乖乖的别动,再这么起起落落的来几次,你后背恐怕就要血流成河了。”
云秋炀痛苦而压抑地喘息半晌,终于堪堪从疼痛中恢复过来,于是慢慢地,有些吃力地把刚才没说完的话补全,“何况,当时如果真的没人来救你,那就说明你对霍斯不起作用。那么我还留着一个只有‘第一公子’外壳的高中生做什么呢?当然,相反的,如果cat真的来救你,那就说明你在霍斯心中的地位已经相当重要了,得到这个消息,就算当时没能要了司徒的命,我也算有赔有赚了。”
云秋炀说着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说起来我原本对剕他们几个人隐瞒你身份是因为我不仅想让你成为我们离开绝岛的助力,我还想让裴林成为我安插在霍斯身边的一步隐棋——所以在为离开绝岛做最后准备的时候我找上你,却不成想,那个时候你竟然已经恢复了记忆……千算万算,我怎么也没想到,霍斯身边竟然有你的旧部,而且还是个医生!”
“现在想想可笑的很,我原本是想要控制住你为我所用的,没想到竟然转瞬之间就主动变成被动——就像现在这样。”他自嘲地笑了笑,却因此而扯到背后被钉得死死的伤口,让他不由得忍痛深吸了口气,“我按照你说的地点和方法破坏掉绝岛唯一的卫星通讯系统,但是跟迪菲兰德他们一起到后山的时候,却没想到你说的那架一定存在的直升机竟然被人破坏了。”
听到这个,严羽对他抱歉地笑笑,“因为我知道迪菲兰德曾经对机械蛮感兴趣的,而我却一定要断了霍斯的后路——当时已经被诱发病毒的霍斯和cat或许两个人换班还能坚持着把直升机开出绝岛,但是却绝对没有力气大动干戈的去修机器的。不过,除此之外,其实你还算漏了一点。”
“什么?”
“你小看了霍斯对我的执念。”严羽看着他,恍惚间云秋炀又有了那种自己虽然在他眼里,却并没有引起他丝毫注意的感觉,这此刻一身劲装漂亮得不像话的男人仿佛是在透过他看着另外一个人,而那个人使他的眼神里糅杂了悲凉仇恨和骄傲缱绻的复杂,唏嘘的语气像是一声声的叹息……
“只要我在霍斯身边,早晚有一天,霍斯一定会认出来我来的。他之所以在你们四个大举动作之时按兵不动,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