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天道:“我看韩浩也没什么了不起,这几天不是还是让咱们连夺桃林塞和轩辕关?”吴晨哈哈大笑,赢天不悦地道:“笑什么?”吴晨道:“是忽然想起了个人。他如果在这里,一定和你一样,看到地势险峻也不管有没有埋伏,先进了再说,然后大笑三声。旁人问他笑什么,他就说:‘我笑韩浩无谋,夏侯惇无智,此处地势险峻,若我用兵,必先在此埋伏下一支人马,我军连场大声,意必稍疏,必然进入山谷,那时伏兵尽起,你我皆束手就擒矣。’”
赢天道:“若是没有伏兵呢,岂不是白白放走了夏侯惇?”吴晨凝目望向山谷,这时虎豹骑已全部退入谷中,极目望去,山谷暮se深沉,别有一番凶险处。淡淡说道:“若这处没有伏兵,那就只能说夏侯惇无智,韩浩无谋,咱们有这样的对手还怕什么?即使这次放过他们,他们仍是会撞到咱们手心里。但万一有伏兵,可就糟糕之极了。咱们兵力不如曹军雄厚,他们丢了千把人马不怎么打紧,咱们却是少一千是一千。因此宁愿稳一些,也不能太过冒险。”
梁兴、云仪以及身旁的军侯、司马齐声应是。赢天虽然一脸的不以为然,但也没再说什么。吴晨再望了望山谷,心想:“这处小山胡车儿的地图上并没有标注,看来曹军的地图多有疏漏。它这一疏漏不打紧,今次就几乎陷了进去。若是还有其它疏漏,难免会酿成大错。这件事一定要和任晓说一下。”长吸一口气,说道:“回去吧。”策马向南而去。
回到轩辕关时,关上的大火虽然已经熄灭,但关城却已烧成一片飞灰,入眼所见,尽是残砖断瓦、焦彖灰烬,一片狼藉,修复关城,能做应敌之用起码需要一个多月时间,尽复旧观恐怕就需要一年两年的时i了。段明在关东临烛水畔修建营寨,众人到时帅帐已建好。吴晨下令让伤兵进入帅帐养伤,在河畔一处平坦地势上,听段明禀报详情。
虽然已近四月,但山谷一向较其它地方为冷,i头完全沉下山后,山风裹着森森水气刮了起来,更是寒气逼人。四千余名兵士有的继续安营扎寨,有的则从山上砍下林木劈成劈柴,在河岸旁升起篝火。段明先说了说自己的伤亡情形,接着说到缴获的事,道:“张琰的粮草和辎重大部放在关东这边,大火又是先从这里烧起,因此除了关西的五百三十一担豆料之外,其它的都烧光了。”黄忠疾首道:“全是老夫之错。倘若再快几步便能将夏侯惇截下,曹军投鼠忌器,可没那么容易放火了。”
吴晨笑道:“若是没有老将军先登城墙,继而力退敌酋,说不定咱们这时还在关下皱眉该如何破关呢。”黄忠摇头惋惜道:“就只几步路而已……”云仪笑道:“老将军不用惋惜,咱们追了他二十多里,可还是让他跑了,估计现在他已逃回函谷关。函谷关咱们是不能不要,夏侯惇是死也不会给,老将军总有机会再揍他一通。”梁兴叹了一声,说道:“就怕他被老将军打怕了,从今以后望风而逃,对咱们大军自然是好的,但对老将军可是糟糕之极了。”黄忠哈哈大笑,原有的一点儿不快,在笑声中弥然而逝。
当夜众人便在河岸旁歇息。睡到下半夜,猛听得脚不声响,吴晨翻身坐起,就见任晓领着一人快步走了过来。吴晨站起身,迎了上前。任晓道:“这人是咱们巡逻时抓到的,他说他是弘农本地人,有要事求见公子。”吴晨打量了一眼那人,就见此人三十上下,一身黑se的衣袍,面容鸠戾。见到吴晨也是上下打量了几眼,忽地跪了下身,说道:“小人参见并州大人。”吴晨道:“免礼罢。你找我什么事?”那人一阵哽咽,突然扯开身上的黑炮,露出一身曹军衣甲,任晓、梁兴等人呛的一声抽出佩刀挡在吴晨身前,刀刃映着猎猎飘舞的火光,寒光游走不定,直指那人咽喉。那人猛地伏倒在地,哭道:“不瞒并州大人,小人姓张名晟,字元颢,驻守轩辕关的厉锋校尉张琰就是小人的大哥。大人攻关时,大哥弃关而逃,被夏侯惇当场砍了脑袋。”
吴晨哦了一声。张晟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哇哇哭道:“我大哥逃跑他就杀的,他逃跑又有谁来杀他?小人思前想后,越想越觉得大哥死得冤,于是半夜逃出来见大人,求大人为小人的大哥报仇。”
吴晨道:“原来如此。你起来吧,函谷关我是务必要得的,但关势险峻,你有什么办法?”张晟道:“要夺函谷关,除强攻之外,还可以用里应外合之计……”
吴晨心中暗暗好笑,心道:“夏侯惇杀了张琰,又怎会不提防他的亲人、下属报仇?当年杨阜就曾用过这一招,想诳我进城,被我反间用之,这次竟然又有人不自量力。好,我倒要看看你耍什么花招。”念头在心间一闪而过,脸上却是不动声se。就听张晟道:“小人原本打算和大人约定时间,从里面打开关门放大人进去,但夏侯惇入关之后便四处搜捕咱们,小人是趁乱从关上跳下才逃过夏侯惇的毒手,但形迹已露是再回不到关里了。”
吴晨微微一鄂。张晟抽了抽鼻子,恶狠狠地道:“但这仇小人一定得报,虽然不能里应外合,但关里不产粮食,只要将供应函谷关的粮草断绝,饿也饿死这些王八羔子。”吴晨心中一动,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