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这时就听得嘭的一声大响,吊桥上的兵卒齐声欢呼,陈群转过身,喝道:“出了什么事?”陈季叫道:“城门被破开了。”其时这时乱军从城墙下奔了进瓮城,陈群已经望到,道:“守住瓮城,咱们还没输……”话音未落,一人满身血渍奔了上城,大叫道:“不好了,不好了,西门失守了……”陈群大步奔到那人身前,揪住他的衣领,叫道:“我不是让陈谌死守的么,他人呢?”那兵卒呜咽一声,叫道:“陈司马……战死了……”
陈群如受雷亟,像僵住了一般,陈季、陈剡叫道:“主上……”陈群苦笑道:“一语成谶,我说西门有事,士谋不用回来见我,他果然不回来见我……”仰头凝目,但两行热泪却已从眼眶中涌了出来。陈季、陈剡跟随陈群十余载,还是初次见他落泪,不由呆了一呆,跟着就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际,全身热血如沸,咆哮道:“我们这就将西门夺回来。”转身向城墙西门奔去。
陈群大叫一声:“回来。”陈季、陈剡和百余亲兵都停住脚。陈群道:“巩县外城有西凉jian细为内应,这次是保不住了,你们去也是送死。”陈季等人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叫道:“就这么撤了?”陈群道:“我曾对荀令君道‘人在城在’,西凉人想得巩县,除非杀了我。”整了整戎装,淡然道:“陈季,你去偃师求救,陈剡,你去集合所有陈家部曲,我们退守内城。吴晨想得巩县,除非将所有陈家部曲都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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巩县内城高五丈,宽三丈,南北三百步,东西四百五十步,虽没有城河,但城高墙厚,吴晨围着内城转了数圈,就见城上曹军兵卒严阵以待,直是没有丝毫破绽可用。
诸葛亮道:“陈群将所有陈家部曲集合在内城,其他曹军都舍在了外城。建忠的部下有几人本已混进了城,被他发觉后将这些人尽数砍了,尸身丢在城外,首级则悬在城楼上。”吴晨抬眼向城楼上望去,果然悬着几颗头颅。诸葛亮续道:“外城的曹军已尽数投降,此刻押在校场,足有两千余人,几乎是我军人数的一半。如何处置这些战俘,还要使君早作定夺,迟则生变。”
吴晨苦笑道:“人数是我军的一半?我还从未在敌境处理过这么多俘虏。”诸葛亮愕道:“使君从来不留俘虏的么?”吴晨摇头道:“不是,以前的征战多位于凉州或三辅交界处,所获俘虏就可以押送回去,有时留不下俘虏,就干脆放他们走,但这次却是远离三辅,那是想押送也押送不回的。倘若将他们放了,看看城中百姓看我们的眼神,就知道后果,我今天放他们,明晚他们就会杀回来。”
诸葛亮点了点头,沉吟道:“但这事不能旧拖。”吴晨道:“我倾向于将他们放了,但这几i不行,需要等曹cao回援许县,我们要离开时再放,这几i就将他们押在校场罢。孔明以为呢?”诸葛亮点头道:“亮也深以为然。”吴晨道:“那就这么办罢。”岔开话题道:“曹cao还没有消息么?”诸葛亮道:“没有。咱们的斥侯终是外乡人,进到人群密集之地,难免会被人认出来,轻则暴打一顿,重则有杀身之祸。但到偏远的地方去,却也寻不到可资料敌的战报。”
吴晨道:“还记得么,曹cao围攻我们之前,我们也是大胜一场,我有预感,这次曹cao仍是要故技重施。”诸葛亮笑道:“怎会忘了,那次是我第一次参谋军事,也是平生第一场败仗。”吴晨掰着指头道:“河阳那一仗应该算是第一次吧。河阳一次,安邑一次,那些我们都赢了,中条山曹cao将我们围在山上,但被我们逃出,算是平手,巩县这次可是我们赢了……说起来,自孔明参谋军事以来,我们打了五仗,输一仗,平一仗,赢三仗,可说是战绩斐然。”诸葛亮道:“使君又在游说我留下来?”吴晨苦笑道:“我是怕习惯了有你在身边,你走了后就会连吃败仗……”见诸葛亮神se俨然,苦笑道:“是,我不说了。”
身后脚步声响,宋恪大步奔了过来,叫道:“大帅,大帅,许县来人了。”宋恪是汉阳翼城人,与云仪同乡,一直任云仪的副手,梁兴接手吴晨的亲兵营后,又任梁兴的副手。梁兴渐渐可独掌一军后,吴晨便将宋恪接手梁兴调任后的留营司马一职。听他说许县来人,吴晨不禁一愕,道:“这么快就认输了?”望向诸葛亮,诸葛亮也是有些愕然,沉吟了一下,道:“我看多半是来探问如何处理俘虏事宜的。”吴晨心想也对,向宋恪道:“将他迎到帅帐,我这就过去。”
进到帐中,就见一人背对帐门。那人身材中等,体态微微发胖,吴晨越看那人身形越觉熟悉,这时那人听到帘幕声响,转了过身,吴晨脱口叫道:“佐治,怎么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