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晨笑道:“好,很好。”向远处招了招手,向马成道:“马成,你领一百兵士混进城,咱们晚上偷袭京县。”
当晚三更时分,吴晨率军从山脚下的密林渡过山溪,向京县而去。在距京县县城数里外的一个缓坡停了下来,静等城中马成的讯号。其时繁星密布,在头顶不住闪烁,像是在穹庐般的天空中镶嵌了无数的珍宝,壮丽灿烂。山风从浮戏山飞掠而下,缓坡到京县县城之间的空地上,长草海浪般起伏,一重重向东面卷去。
京县县城南北三里,东西四、五里,此时灯火阑珊,整个城池似乎都已睡去。吴晨据在战马上,遥望京县县城,眼见被战马惊起的飞鸟在城墙边掠过,却猛地一折,贴着城墙边向外滑过,微微笑了起来。诸葛亮手挥蒲扇,在旁笑道:“使君已看出来了?”吴晨笑道:“京县县城外松内紧,连飞鸟也不敢进城,我又怎会看不出来?”瞄了一眼诸葛亮手中的蒲扇,笑道:“倒是孔明兄令我大出意外,何时手中多了个蒲扇?”诸葛亮挥了挥手中的蒲扇,微微笑道:“午间歇息时作的,拿顺了手,便舍不得丢了。”吴晨心中一动,暗道:“拿顺了手便舍不得丢了?一个蒲扇尚且如此,又何况是一大堆人呢?那岂非是说相处时间久了,孔明说不定也不愿走了?”早先被诸葛亮推了数次的心,此刻却又活络起来,只觉神清气爽,连饿肚子的事也抛到了九霄云外。挥手向身后的宋恪道:“京县县城守将已有防备,马成等人送出讯号,咱们不忙进城。”再向一旁的建忠道:“派你的手下到四周探一探,看京县城外有没有埋伏。”宋恪、建忠两人纷纷应是,转身而去。
吴晨再瞄了一眼诸葛亮手中的蒲扇,心中更是欢喜。暗暗道:“孔明的《出师表》中写道‘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由是感激,以供驱驰’,那不正说他是个极重感情之人么?我怎地早先没有想到呢。”心想历经多次同生死共患难,说不定便能将诸葛亮留在身旁。越想心中越是开心,越想心中越是高兴,便在这时,一旁的黄忠道:“咦,使君,你在想些什么,怎地一直偷笑个不停?”吴晨忙板了板脸,道:“有么?”梁兴和建忠都**点了点头,吴晨笑道:“我是想起当i曹cao在河岸边望着我们的神情。”赢天道:“当面撒谎,你这笑我可看过多次,多半不是什么好事……一定是看着京县在望,就想着如何大鱼大肉地海吃一通。”吴晨微微一笑,也不反驳,心道:“我的心事你又怎会知晓。”赢天叫道:“不说话了,定是被我猜中了。”黄忠笑道:“别说是使君,就是在老夫眼中,京县也是待宰的羔羊,这次可要大吃特吃一番才是。”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一下,低喝道:“来了。”话声中,就见京县城楼上人影闪动,正是马成等人偷偷上了城楼。这处距京县县城足有五六里,虽然居高临下,但也只能看个大概。吴晨向赢天道:“马成发出讯号,你便率人突袭京县,引出曹军的伏军,其后就交给我们。”赢天应了一声,向身后挥了挥手中铁矛。原来以前赢天用的那杆大戟在瀍水水坝时丢失,此时只能拿铁矛暂代。赢天正要掉转马头,吴晨突然低声道:“小心。”赢天嘿嘿一笑,调转马头向缓坡下绕了过去。吴晨回头重新望向京县,夜se中,城头上人影时起时伏,吊桥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两扇厚重的木门也缓缓开启。城门洞开之际,火光一闪,一处火舌从城楼上蒸腾而起。马蹄声从东南面响起,就见火把光亮起,一道火流迅速穿过旷野直扑京县。
就在火把光离京县半里远处时,猛然间咚的一声大响,城头两侧火把光亮起,照得城上城下明如白昼,跟着喊杀声起,离京县县城各三里处,亮起两处火chao迅速变化,向西迅速延伸过来,夜se中就像是两道赤se的岩浆,向赢天军身后汹汹燎烧过来。城头上的火把光,不住向城楼处汇聚,在距离城楼各五十步时,顿了顿,想是在挪开分割城楼的鹿砦和蒺藜。但只停顿片刻,接着便狠狠扑了过来。
吴晨大笑一声,喝道:“该我们了。”大手猛地一挥,身后的战骑涌上缓坡,蓦地战马齐嘶,从缓坡上纵驰而下,向旷野中不住汇聚过来的曹军扑去,其凶猛处,就像是蓄势已久的雄鹰从高空飞扑而下,凌厉已极。埋伏在京县县城两侧的曹军将领听到马蹄声,急忙大声呼喊,指挥着数百兵卒向安定冲锋的战骑前迎了过来。战骑从缓坡驰下,气势正在巅峰,那数百兵卒便如狂涛中的泥屋沙堡,直一冲击间,便被chao头击垮,兵士败草般被蓄到巅峰的马力撞的向后抛飞,那些曹军何曾见过如此强悍的战马冲锋,登时惊得目瞪口呆,眼见得在纷飞的人从中,西凉铁骑越迫越近,铁骑冲锋的踢踏声,迅雷般滚滚而前,猛地大叫一声,转身便跑。城上的曹军齐声大叫:“顶住,顶住……”城下的曹军又哪里肯听,哭喊着向旷野四散奔走。城上的曹军望着旷野中四散奔逃的己军,就觉一股凉气从脊柱猛地蹿起,汗毛倒竖,惊呼道:“拉起吊桥,拉起吊桥。”就听得蹄声轰隆,赢天一马当先纵骑踏上吊桥,手中长矛击出,蓬的一声大响,锁链拉扯吊桥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