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晨大怒,喝道:“审配,你胡说什么?yin有纪和韩元进都是你河北将领,你杀不杀他们和我有什么相干?我若不记挂他们的生死,会冒着被你砍头的危险跑到邺城来?难道我不知道你这个老顽固一早就想杀我么?是啊,你说你记挂河北兵卒的死生,你记挂河北兵卒的死生,又怎会冒着左翼被击穿的危险,强招大军回城?你记挂他们的死生,为什么领右翼的将领不是身经百战的韩猛,而是一无是处的你的侄子审荣?”
审配气得浑身发抖,颤声道:“放屁,放屁,全是放屁……好,好,你不是要来救韩猛么?韩猛便在这里,你来救他吧。”说着,转身从一名兵卒手中接过一个物事,**掷在吴晨脚前。那物事落在地上,溅起一小片血水,跟着骨碌碌的滚了几步,正是韩猛的人头。韩猛双目圆睁,须发箕张,面上神情又是愤怒,又是无奈。吴晨就觉得胸口像是被巨石狠狠撞了一下,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缓缓蹲下,将韩猛的头颅拾起,眼见韩猛眉目犹若生时,鼻中一酸,眼泪几乎掉了下来。猛地抬起头,哑声道:“他是怎么死的?是谁动得手?”
刘兹见吴晨双目赤红,便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雄狮,下一刻便会扑到自己身前,脱口道:“他是自杀的……他说自己全然无辜,却平白受这么大的冤屈……”审配喝道:“和这小贼多解释什么?此贼勾结外人作乱邺城,死有余辜,让他就此一死了之,当真是便宜了他。来人,将吴晨小贼也给我拿下,若有反抗,就地格杀……”
吴晨冷笑道:“我们之间的事待会儿再和你算。”转身向刘澹深施一礼,道:“刘君侯,我有一不情之请,请刘君侯一定要答应。”刘澹目光扫向脸se铁青的审配,道:“若是你我之间的事,自然无可无不可,若是涉及到他人,老夫……老夫……”吴晨道:“我想在此处设个灵堂,祭奠冤死的韩猛将军。”刘澹猛拉胡须,道:“这个……这个……”
吴晨道:“即是如此,我也就不多打搅了,就此告辞……”向刘澹深施一礼,刘澹道:“使君客气……”眼前猛地一花,就见吴晨就着鞠躬的势子,迅速退向刘兹和审配。吴晨退得极快,就在刘兹和审配一眨眼的功夫,吴晨已欺到两人身前,两人兵刃此时都挂在腰间,要抽兵刃已来不及,惊呼一声,向旁退开。吴晨原本志不在他二人,两人一退,吴晨加速向前,左手一捞,已将仓猝出拳的审荣右臂抓住,跟着顺势斜带,将他的右臂扭到背后。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审荣已落到吴晨手中,院中和院门处的袁军虽多,竟是防不胜防。
吴晨左手捏住审荣的咽喉,喝道:“将兵刃都给我放下……”审配厉声道:“吴晨,你好卑鄙……”吴晨喝道:“我再卑鄙也不会将自己的人杀了领功。审配,还不命你的手下将兵刃抛下,你不想要你侄子的命了?”说着手上加力,审荣右臂被拐,咽喉上吴晨的左手更是像铁箍一样,箍得他喘不过气来,哽咽道:“叔父……救……救我……”
审配面se铁青,厉声道:“吴晨,你想做什么?你想用审荣的命换你的命?好,你将人放了,我放你出城。”
吴晨摇了摇头,道:“我不是三岁孩儿。经过邺城这几i的风风雨雨,现在你说的话我都当是放屁一般。你开城门,我带着他出城。等到了安全的地点,我自会将他放了。”
审配额头青筋暴跳,院中众人无论是陈琳、刘兹还是崔琰,还是第一次看到审配如此暴怒,众人更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口,院中便像是暴风骤雨就要来临前的一刹那,说不出的寂静。便在这时,猛听得西面号角呜的响了起来,正是敌军入袭的号声。众人心头巨震,纷纷向西面望去,心中都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吴晨一推审荣,喝道:“敌军来袭?是曹cao么?审配,你现在是要和我为难还是和曹cao为难?”审配神情完全冷静下来,道:“你放了审荣,我也不来和你为难,我们到城上去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再不看吴晨一眼,快步向院外奔出。
吴晨推开审荣,快步跟在审配身后。街上早已挤满袁军兵卒,此时都是错愕地望向西面。审配快步奔到一匹战马旁,甩蹬跳上战马,向西城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