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啊,我都是一时糊涂听信了陈德的胡言乱语,你饶了我,我做牛做马,任劳任怨……”
“嘿嘿,一时糊涂?你杀老人的时候心狠手辣,倒是一点儿都不糊涂;你杀自己弟兄的时候箭法jing准,倒是一点儿都不糊涂;你要杀我的时候何等嚣张跋扈,倒是一点儿都不糊涂。你这种人残杀兄弟还一脸得se,为祸作乱还趾高气扬。段明,他连杀两人,依汉律该如何处置?”
段明躬身一揖,然后道:“论罪当斩!”吴晨高声喝道:“马柏论罪当斩,乡亲们你们以为如何?”
身后有几个被马柏箭she伤的,立即大声附和,人群中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扯着嗓子跑了进来,拽住马柏又撕又咬,身后跟着三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可怜马柏双手被缚,双膝又受了段明两下,真正是动弹不得,被女子左一口,右一口咬得血肉模糊。王乐随即在吴晨耳边说道:“她是被马柏she杀猎户韩寿的家里那口子。”段明正要去拉开那女子,被吴晨一把拉住,吴晨随即高声道:“这孤儿寡妇今天如此悲切,都是马柏作乱所致,马柏论罪当诛,谁有异议?”那寡妇哭红的双眼紧瞪着人群,直是谁要替马柏求情就要撕人皮肉一般。人群中原有一些和马柏交情较好的人,见这光景更是噤若寒蝉。吴晨喊道:“我再问三次,马柏论罪当诛,谁有异议?”身后的猎户立即起声呼应。
吴晨厉声喝道:“马柏论罪当诛,村民已有公论,段明行刑!”王乐挥手,两名猎户从身后走出,拉开韩寿一家四口。
段明颤声答道:“是!”手中的弓箭却是抖个不停。吴晨厉声喝道:“段明还不行刑?”
段明眼一闭,一箭she出,正中马柏心窝,马柏惨叫一声扑倒地上,箭尖立即穿胸而出。
吴晨背后也是一阵冷汗,长喘了几口气,转向陈德。
“陈德,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王乐探身而前,扯出陈德嘴中的布条,陈德张口就是一口浓痰吐出,王乐闪身不及,浓痰正中王乐鼻梁,王乐大怒,飞身就是一脚踢在陈德心口上,陈德立时喷出一口鲜血,腰整个弯了下来。吴晨大喝一声:“王乐,住手!”王乐本来还要补上几脚,听到吴晨叫停,只好悻悻然返回吴晨身后。
陈德在雪中挣扎了几下,慢慢直起身来,森然笑道:“u臭未干的小儿,果然有些手段。我只恨自己学艺不jing刚才没有一箭she死你,也恨那些猎户懦弱,贪生怕死,更恨自己没有早些动手,让你羽翼长成,至有今i之辱。不过你野心太大,敢抢钟繇送给马腾、成宜的粮食,终有一天你也难逃我今i下场。嘿嘿,我再黄泉下等着你,不要让我久等啊,哈哈……”口中献血喷出,扑身倒地,竟是咬舌自尽。
吴晨长叹一声:“段明,死者已矣,罪也消了,把他们俩的尸首埋了吧!”段明颤声道:“是!”手一挥,身后走上四名猎户抬着陈德和马柏的尸首走出麦场。
吴晨看了看脸se灰白的黄艾,寒声道:“黄艾,你连同陈德、马柏作乱,有什么话说?”
黄艾道:“我没什么好说的,只希望我死后,你姓吴的放过我母亲,”接着双目寒光闪动,“否则我变成厉鬼也不放过你。”
吴晨嘿声道:“你这是求我还是威胁我?”
黄艾面se连变数次,最后低下头来,趴在吴晨脚下:“吴公子,你大人大量,我求你放了我娘!”
“艾儿啊,你在哪儿啊!”人群散开,一个五十多岁的瞎眼老婆子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黄艾连忙回头:“娘,我在这里……”一声哽咽竟是作声不得。
老太太向前伸着手,慢慢向前摸来,旁观的人群因为黄艾的关系生怕被牵连,都坐视不动,老太太的手颤抖向前,嘴中念叨:“我听他们说,你和陈德、马柏要作乱谋反,所以急急赶过来了,吴公子是好人啊,又是给我们家送柴又是送粮的,他这么大的官还天天cao心我这个孤老太婆的身体,这么好的人……”一句话没说完,脚下一滑,脆生生的摔倒在地,黄艾急声叫道:“娘……”
吴晨纵身而上,一把扶起,伸手轻拍老太太身上的雪:“大娘,说黄艾作乱谋反都是谣传,不要信,他是和我商量分粮的事,一会儿就会回去,雪这么大,你眼睛又不大好,还是回家去吧!”黄艾两眼泪花闪现,感激地看着吴晨。老太太一把拉住吴晨,跪在地上,哭道:“吴公子,你是个好官,更是个好人。黄艾的爸爸早死,我眼睛又不好,这孩子从小就厥,跟的又是陈德、马柏这样的地痞无赖,我说了他好多次,他总是当面应承我,背后又跟他们混在一起,”老太太顺势下跪,头向地上磕去:“吴公子,你大人大量,如果黄艾万一有哪些地方得罪了你,你要罚就罚我这个老婆子,是我没管好他,千万不要罚他……”吴晨跟着跪了下来,双手搀着老太太,硬是不让她磕头:“老人家,这里雪大,你还是回家去吧,不然伤了身子,又让黄艾多一份牵挂,段明,派人送老人家回家!”两个猎户从身后闪出,一左一右架着老太太走出麦场,老太太哭声凄厉如夜枭,死活不肯走,两个猎户几乎是抬着她出去。黄艾泪如雨下,嘴中喃喃不停,忽然就跪的势子向前疾挪几下,对着吴晨磕头如捣蒜。
吴晨站了起来,长叹一声:“早知今i,何必当初。只是律令如山,我要饶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