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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阑珊。
暮hun雨也渐渐淅沥,马蹄溅起的水雾却越来越浓,随着震耳yu聋的滚滚马蹄声不住的翻滚涌动,一望无际的辽阔平原卷起无尽的狂飙,犹如海涛滚滚。
马岱怒吼一声,空中立刻腾起无数半丈来长的标枪,尖啸着扎向安定的军阵,气势之威烈,风云为之变se,安定军一阵混乱,雾蒙蒙的背景之下却见人影幢幢,不时腾起阵阵的血se,一些无主的军马斜刺里乱奔而去。西凉羌兵欢叫一声,拍着马向那些马匹奔去,锥形阵立时散乱开来。
号角尖厉,安定的兵马再次转向,西凉兵马的尖锥形攻阵的侧翼暴漏在弩箭的yin威之下,密密麻麻的弩箭遮天蔽i,滚动的水龙为之一滞,战马翻滚着向前跌去,马上的骑手立刻被甩到泥地里,有的躲避不及,被身后紧追的战马踏在肚腹上,惨呼一声肠穿肚烂,有的被后面的人拉住,一身泥泞的翻身再上马背。
马岱恨的牙痒痒。前面的安定军就像涂了油的泥鳅,每当西凉兵一逼近,不是放出军马就是一阵乱she。乱she还在其次,军马一放出,自己这边的羌兵就再不听使唤,蜂拥着向军马追去,锥形阵立刻被自己人冲得不成样子,与安定军之间的距离再次拉大。
从中午直追到i落,吴晨对西凉兵的作战力也有了深刻的领会,勇武豪雄实是天下无敌。“一鼓作气,二而衰,三而竭”,西凉军虎俟在傍气势积累到了顶峰,安定军分兵三出,前两次都让西凉兵腾起的战yu被猝然熄灭,“盈不可久”,最后一次出击又与第二次相隔一个时辰,西凉兵求战之心盈而衰,衰而再盈,盈而再竭,却竟然还有如许之战力,若非徐庶及时提醒,自己贸然出兵撞上气势蓄积在巅峰的西凉兵,真是连死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身旁的李卓大喊一声:“公子,你看……”
李卓是羌汉混血,有着羌人高大的身躯和英挺的鼻梁,也有汉人的细心和睿智,幼年时随父放牧,迷走山林,遇异人传授武功。昌平一役,战功卓著,吴晨就把他提到了亲卫队副队长之职。相比王霆的豪爽、心无城府,吴晨对李卓倒是更加器重一些。
吴晨随着李卓的手指望去,一条玉带蜿蜒在整个平原上。
此时风歇雨停,残阳斜照,波光粼粼的河流恍若金沙铺成的小路。
吴晨欢叫一声:“是饮马河,全军加力啊!”
安定军中号角再起,前锋部队突然亮起了火把,马铁心里一突,大喝一声:“这小贼又要玩什么把戏?难道要破釜沉舟?”此时安定军后有追兵,前有河流阻道,马岱不住的冷笑:“吴晨啊吴晨,你带着我兜兜转转,却原来自寻死路,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
两条水龙一前一后,十里的距离瞬间而过。安定军沿着饮马河的滩涂继续前奔。雨虽然停了,经过昨天和今天的两天一夜的雨,饮马河河水暴涨,远看还不怎么清楚,距离一近,刚才平静的玉带已变成百丈多宽的河面,往i清澈的河流换上了一幅狰狞的面目,浑浊而湍急的水流不住的翻滚,水面涌动着无数的漩涡。
“二哥,你看!”马岱顺着马铁的手指看去,河对岸突然暴起一团火光,浓烟随即滚滚而上。随着骏马的奔驰景物的不住后退,河面上隐隐浮现八条细线,渐至清晰,竟然是八条浮桥,凭目力来测,每条浮桥大约丈许宽,可供四匹骏马奔驰而过,一千手持弩匣的兵丁整装护卫在桥头。
马铁气得跳脚:“一定是我们放过去的小贼的先头部队。怪不得小贼带着我们东转转、西转转,原来是给他们时间造桥的。”
马岱脸se发青:“小贼果然yin险狡诈,不过他的狗命我今天是要定了,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宰了他。”
话声中,安定军已经翻身下马,众兵丁牵着战马绕过弩兵涉水向浮桥上走去,眨眼间,八条浮桥上立即挤满了人。
马岱怒吼一声,催马向前,其他兵丁呼喝着也向两千弩兵扑去,骏马奔驰,离弩兵的距离不到百丈时,突觉马腿松软,战马惨嘶一声向下跌去,马岱大喝一声:“不好,是陷马坑。”身子腾起五丈来高,落下时一脚踢飞一匹战马上的西凉兵,自己坐回到马上,其他的兵丁没有那么幸运,连人带马直跌进坑中,坑中直立的长矛,雪亮的枪尖带着斑斑血迹暴露在斜阳下。第一波被陷下去的足有两百多人,后面的骑兵提纵缰绳,战马横空四丈一越而过,没跑几步却又是一片惨呼,三百多人再次陷入坑中,西凉军连受打击,立时乱成一片。
马铁恨得哇哇直叫:“臭小贼,你有种就和大爷单挑,没种才用这下三烂的手段。”
吴晨骑马静静的等在浮桥边上。听到马铁的叫声,微微露出笑容。
段正拱手道:“公子,这黄毛小子胡乱叫喊,待我去擒他。”赢天嚷道:“我被他们追了一晌午,早憋了一肚子火了,让我去,让我去……”
吴晨微微一笑:“王乐应该把张横引过来了吧,我们的人留着吧,不然就不需要花那么大的功夫了。哦,对了,段正,你造了几道陷马坑?”
段正笑道:“不多,不多,大约八道吧,每隔二十丈就是一道。”
徐庶哈哈大笑:“这还不多?河曲马肩颈结实饱满,体形肥大,举止笨重,若要形成冲力,非得要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