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士齐刷刷跪倒,哭喊道:“成将军,所有天水军托我等请命,我们不要放假,我们要杀回去,杀回天水去。”
吴晨大笑道:“你们看,兵来了。”
成宜、残废军师心中惊异无以名状,没想到竟然被吴晨说中,成宜顿了顿,大声宣布道:“公子已经有令,大家现在就去准备。”
苏俊看着一行人转过街角,轻声问道:“公子怎么知道天水军必来请命?”
吴晨道:“安定军家眷在这里,放了假还都有去处。天水军家眷不在此处,看别人享受天伦之乐,难免触景生情,想起西凉兵手中的家人。所以知道他们必然不肯放假。”
姜叙叹道:“公子智计过人,不得不服。”
吴晨道:“我们也不能闲着,马腾大军现在秦川,他留在安定的探子应该已经把我军放假的消息传出去了。我军潜踪匿行,在他来安定的路上埋伏,杀他个措手不及。令明,你领一小队人马的八千军马领到了就带他们绕过安定,在安定南门外六十里处下寨。述之,传我军令,留下三成兵丁负责jing卫,其余兵丁潜出安定城,与令明的人马会合。”
庞德双手抱拳大喝一声:“得令!”
姜叙低喝一声:“得令!”
凉州四月的i头并不毒辣,光线撒在身上,有种淡淡的、暖暖的感觉。天空碧蓝,犹如一块无暇的水晶,在柔和的光线中,似乎一切都显得亮亮的、柔柔的。露水在晨曦中闪烁,晨风清新而润泽,带着泥土的芬芳,轻轻拂在脸上,慢慢渗入心中。
等待却让人的心情并不轻松。自寅时接到秦川探马发出的信鸽后,吴晨就率队埋伏都了此处。两个月前马超曾在此率一万骑兵歼灭程银三万骑兵,程银大营的残垣断壁在微风中轻轻晃动,作为那次战役的见证人,好似仍在不住的叹息。两个月后,胜利女神的天平依然回倾向安定这边吗?
吴晨眺望着前方。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i头越升越高。
满头大汗的李文终于忍不住轻声问道:“公子,马腾会不会是佯攻安定,转而派兵袭击别的地方?”
吴晨摇了摇头:“义兄反叛投靠安定,马腾一定极为记恨;安定新破韩遂,马腾必定报仇心切;兵丁放假在家,安定此时防守虚弱,有这三条,马腾绝不会放过安定。”
李文点了点头:“可是马腾现在还没到,会不会是绕道……”正说着,突听一声巨响,一处残营轰然倒塌,溅起漫天尘雾,接着又是一处,整个地表开始颤抖,犹如烈火之上突然烧开的沸水,抖动的波纹一圈接着一圈,越来越频密,幅度越来越大,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南面的草原上,一线极长的黑影向前滚滚而来,越来越近,整齐划一的马蹄声越来越响,耳中除了震耳yu聋的轰响再听不到任何声音。
汗水从手心不住的渗出,吴晨下意识的紧了紧手中的枪。
一声粗重的角笛突然穿过层层音幕破入耳中,杂乱的西凉骑兵犹如一条条支流汇成江河,又由江河入海,向中间汇聚成巨大的方阵。这一切只在瞬间完成,而且一切完成的又是如此的流畅,就像i月运行、鱼游鸟翔,完全不落痕迹。
吴晨浑身一颤,心知一定是被敌人的斥候发现了,长身而起,厉声吼道:“列阵。”
身边的李文举起手中的号角。
尖利的号角声起,群马嘶鸣,散在四处的安定马队涌流而来,汇聚成整齐的方队。号角声中两翼舒展,军阵变成一只似yu直冲天际的飞鸟,弩箭带着撕裂长空的尖啸,密密麻麻,一波又一波犹如拍岸的惊涛,向西凉马队席卷而去。
自“弓弩”发明以来,就成了战争的利器。在弓弩应用的早期,一般将弓弩兵排成一行,两军真正交锋,留的时间一般只能让弓弩兵填装几次,两军就会展开肉搏,因此留下了“一阵三矢”的说法。经过多次战争的磨练,战阵中开始将弓弩兵排成两行,前行发she之时,后行填装,前行发she完毕以跪姿填装,后行起立发she。如此交替反复,就能做到不间断的she击敌人,因此有了“一阵千矢”“万箭齐发”之说。而在军阵中与弓弩配合最好的就是雁行阵,两翼齐飞,增大了弩箭打击的面积。
汉时的强弩she程一般在二百步到二百五十步之间,而安定的强弩经过沈思,尤其是吴晨引进现代器械思想对其进行改造之后,不但大大减轻了弩的重量,缩小了弩的体积,更增大了弩的she程,达到平均三百多步。
西凉兵阵遭到强弩的密集打击,立时一阵混乱。一蓬蓬血雨随着箭矢撒落,战马翻滚着向前跌去,紧跟在后的骑兵收势不住,摔倒一片,滚滚前涌的铁流乱成了一锅粥。
几声尖锐的角笛从西凉军阵中响起,密集的阵型四散开来犹如水银泻地,分出无数的支流,震天的嘶喊与撞击声响彻云霄,一队队巨盾兵手持六尺来长的长矟,从稀疏的马队中奔涌而出。
吴晨虽然早从成宜口中了解到马腾军阵有巨盾兵,在安定之战也见识过韩遂兵中手挺长矛的铁骑,但步兵军阵比骑兵军阵更加密集,那无数长长的锋锐没有丝毫缝隙的连接在一起,如同铁墙一样直逼过来的情景,仍让吴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