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昭皱眉道:“安定攻的太轻松,退的也太轻松,与传闻中的安定军完全两样,这里应该有问题。”
贾坚瞪眼道:“攻的轻松,退的轻松?这话说得太轻巧了吧,你没看到我们死了多少人,总该看到他们死了多少人……”
对父亲重用郝昭贾坚一向是深不以为然,如今抓住把柄更是大肆鞭笞。
贾华举手制止贾坚继续说下去,温声道:“伯道为何如此想?”
郝昭道:“传闻安定军攻城,统帅吴晨都会临阵指挥,号称安定‘一狼一虎’的李文、庞德亦会冲在阵前斩将夺关。如今不但吴晨没有现身,更不见李文、庞德踪影,所以……”皱了皱眉,“此次攻眉城的决不是安定主力。”
贾坚嘲笑道:“我听说的传闻可大不一样,小贼贪慕女se,被钟大人的千金差点一刀捅死。贪生怕死,韩遂攻安定小贼装死不敢出府门。临阵指挥?我看小贼正躲在陈仓指挥呢。”
贾华对郝昭的话也不信,只是出于对郝昭一向神准的判断才不好出言训斥,微微笑道:“听闻小贼一意进攻魏子京,反被韦伯正放水淹了大军。此次李文、庞德没来,或许是正在养伤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郝昭摇头道:“‘南船北马’,西凉虽然一直以无敌铁骑纵横天下,但自吴晨占安定以来,除了继续发展铁骑,同时依靠泾水大力整饬战船,成宜投降小贼之后,更是将安定的造船技术带到了天水。陈仓一战,如果没有天水从水路输送的大批物资,绝不可能支撑大军半月之久,也决不会有陈仓之胜。占领陈仓就等于打通了通往长安的渭水水道,小贼既占了水道的便宜,却又在眉城舍舟用步,于理不合,于理不合……”
郝昭说话时,贾华一直没有开口打扰,因为他知此刻郝昭正是籍说话整理思路。此时,一个兵丁跑上城墙,大声禀道:“张将军带援兵来了……”贾华一鄂,还没有接口,郝昭惊喝一声:“不好,小贼是要占城关渡。”
眉城向北五里,顺着太乙山山脉走势与渭滨交界处正是城关渡,与渭河北岸的郿邬一南一北紧扼渭河咽喉。
贾华头皮发炸,厉声喝道:“张进,谁叫你来增援的?”刚从城墙上探出头的张进浑身一颤,直着嗓子道:“我……将军派来兵丁,说安定贼兵势大……”
贾坚大怒,疾步上前一脚踹飞张坚,怒喝道:“给我滚回去,守住城关渡……”
郝昭嘿嘿冷笑:“已经来不及了……”右手手指指了指北边的天空。
一股浓烟翻滚着涌向湛蓝的天空,顷刻间弥散成浓浓的黑云,沉沉的压在北边的天空。
烟起的地点正是城关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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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关渡位于渭水和太乙山脉交界处,顾名思义,就是一个渡口,倚山而建,北面毗邻渭河,城墙顺着山势一直建到渭河畔。
夕阳西下,火红的余晖为景物披上一层圣洁的辉光,犹如万物的jing灵此刻脱出形体,在蓝天下zi you翱翔。
姜叙高站在墙头,晚风吹得衣衫猎猎飘舞,远望直插云天的群山,豪气冲天,高声吟道:“苍山如海卷狂澜,神峰遥指玉阙寒。城关漫道峥嵘旧,而今迈步走泥丸。”
庞德高声喝道:“好诗,气势雄浑,诗意雄奇,端得是好诗。”冷眼扫了扫坐在女墙上、细心研究地图状,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的彭羕。
彭羕头也不抬,yin阳怪气的说道:“吟诗作赋不过末流,太公用兵如神,倒是从没听过留下什么诗赋。”
姜叙洒然一笑,两天的相处,姜叙早习惯了彭羕的一张臭嘴。庞德却是脸se一沉,右手紧了紧腰下的佩刀,喝道:“彭兄是以太公自诩了?太公有‘六韬’‘三略’,不知彭兄有些什么?”
彭羕翻翻眼珠,正yu答话,文珏稚气的脸庞从楼梯处探了上来,大声叫道:“各位,公子叫你们赶快下去呢,晚了,可就什么也剩不下了。”
文珏是文援的堂弟,自渡渭河后,文援一直没从晕船的剧烈反应缓过劲,所以文珏就成了吴晨的跟班。
姜叙用鼻子嗅了嗅,大笑道:“好香的味道,鸡汤,一定是鸡汤。”
庞德大喜,健步走到楼梯处,**拍了拍文援的肩膀,道:“好小子,手艺越来越好了。”文珏皱着眉,边揉着肩膀边笑道:“不是我做的,是张进的厨子,原本准备做来给张进击退‘安定悍匪’后压惊用的,没想到却成了我们的庆功饭。快些啊,晚了,天水那群饿狼只怕连骨头都吞下去了。”
庞德身后的亲兵大咽口水,庞德大笑道:“一直嚼干粮,嘴里就要淡出鸟了,兄弟们,快去抢……”一群人嚷嚷着一窝蜂的涌下城楼,庞德拽着矜持的姜叙,说笑间走下楼梯,城墙上的人霎时走得一干二净。
河风吹拂着彭羕的袍袖,环目四顾,只余下孤单的自己,夕阳拖着彭羕的影子长长的拓印在城墙上。望着孤单的身影,心中隐隐扫过一丝茫然。举目苍山如海,太乙山脉主峰遥指天阙,虽远远高出群山,却是无限孤独。
随风飘来的饨鸡香味越来越浓,彭羕干咽几口口水,终忍不住窜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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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洗过澡的吴晨,换了一身干净的青布土衫,在一群红se衣甲的人群中异常显眼,彭羕迈进院门一眼就认出吴晨。吴晨正和笑容满面的成宜说着笑,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