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星笑道:“不是。你应该知道,我只是个商人,不是将军。将军却向往铁马冰河,商人却喜欢和平宁静。这半年来在凉州见多了生离死别,见多了漫天烽火,早已经厌倦了。所以我要走,去寻找自己喜欢的生活。”
吴晨急道:“可你们公司不是保证旅客生命安全的吗?你走了,我怎么办?”
翟星长叹一口气:“我只是一个商人,对行军、布阵一窍不通。论军事才能,王翦胜我万倍。依我看,他不在战国名将王翦之下。有他在你身边,我还有什么好担心?”
吴晨哽咽道:“可我的武功……对了,阎行明,安定除了你,谁还是阎行明的对手?你……不在我身边……”双手拉住翟星的马疆,泣不成声。
翟星道:“你不是把阎行明打的落荒而逃吗?看他昨晚的样子,好像并不想再刺杀你。”
吴晨泣道:“我不要王翦,我这就把他送回去了。翟星你不要走,这世上,我只你一个朋友……”
翟星哈哈大笑,指着东南的天空:“看那里……”
吴晨顺着翟星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黑点在水蓝se的背景下舒缓的移动。小小的黑点,在广阔无垠的天空的衬托下显得无比孤傲。
翟星道:“看到了吗?那是只鹰。是鹰,就会去搏击长空,是鹰,就会翱翔万里,是鹰,就注定孤独。鹰的天空,只有一个王者。你是鹰,我也是,你有自己的天空,我也有。早在安定之战后我就曾想过要走,只是那时你羽翼未丰。如今你已是凉州的王者,你走的路已经远不是我这个向导可以带领的了。”
嗓音低沉暗哑,吴晨鼻中一酸,热泪夺眶而出。
翟星道:“呵呵,你哭起来稀里哗啦的,哭倒三百里长城的孟姜女见了你也要甘拜下风了。”
吴晨用手背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痕,哽咽道:“我哪里哭了,我,我只是被沙迷了眼……”
翟星大笑道:“被沙迷了眼,哈哈……”笑声中,战马猛然前蹿,清脆的蹄声在旷野中远远荡开。
夕阳如火,万物在火焰般的余辉中蒸腾升华。
余晖中那一人一骑的背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吴晨鼻中犹如万根钢针同时扎刺,泪水早溢满眼眶,却只能紧紧咬住下唇。
“啪”,手中纸盒竟然被捏成一团。吴晨大惊,急忙打开手中纸盒。盒中哪有什么“地图”,揭开一层层纸,露出一些浆糊和一张寸许长的纸条,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四个字。
“用这个粘”。
吴晨惨叫一声:“jian商……”
远方的战马稀溜溜一声鸣叫,人立而起,马上那人高举起右手向身后挥了挥。吴晨跨下战马一震,突然向天悲鸣,马嘶在旷野中滚滚传开。
泪水终于奔涌而出。
泪眼中,天际的那只苍鹰,依旧在天空孤寂的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