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几天时间,也花了一万多元,胡定航终于成功收起一笔烂账。这已经是难能可贵了,有些“大耳窿”要收一笔帐,得用两三年的时间呢。
胡定航等人自然是很高兴的。当晚连夜回到南门市,第二天,姚龙本想请他们去大酒店吃一顿丰盛的晚餐,但响螺等几人还在打针,唯有去姚安的素菜馆。
黑松露极为珍贵,不能时时吃到,未免有些美中不足,但餐桌上摆了猴头菇等几道佳肴,也令大伙食欲大振。
席间姚氏兄弟对胡定航大赞特赞、推崇备至,胡定航也觉得自己干得还算不错,自然有些洋洋得意。几人边笑边吃,气氛融洽热闹。
素菜馆其实也有酒的,胡定航知道以后自己的生意还得靠姚氏兄弟多多推广,便主动点了两瓶酒上桌,三人推杯换盏地喝起来。
姚安的酒量不行,渐渐支持不住。姚龙却是越喝越精神,碰杯的频率越来越密。胡定航的酒量已经非同一般,勉强招架。他见响螺等人坐得闷,就说:“你们去泡浴吧,不用等我。”
三人在外边累了几天,泡浴正合心意,齐齐点头。
姚龙赶紧说:“去‘大海洋’水会,我打电话过去安排。”
胡定航连忙阻拦,“不用,不用,我来就行。”
“嗳,航哥你太见外了。”
“真不用客气,兄弟们有自己的地方,玩熟了的。”
“这样……”
“姚老板,谢谢你的盛情,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不用那么生分的。”
“对,对,哈哈哈……”
响螺等人告辞离开,姚安也出去处理一些事务,厢房里就剩下两个人。姚龙趁着酒意,搂着胡定航的肩膀发牢骚:“航哥啊,社会不好混啊!”
胡定航反搂着他的肩膀,连连点头。
“你别看我当个小老板,人前人后挺有模样似的,其实满肚子的苦水吐不出来。”
“哦?”
“工人的工资涨了,物价涨了,竞争多了,门路却少了!”
“呵呵……”
“最惨的是什么呢?市道不好,生意伙伴互相之间都得压货款。财大气粗的当然无所谓,我们这些小厂子,三两百万块一沉下去,立即周转不灵。”
“说的也是。”
姚龙又叹气:“遇上信誉好的,始终都给钱,还不错,遇上信誉不好的,一不小心让他跑了,就算打官司也追不回来。”
“嗯。”
“要是数目大的,像尤志福那样,我还可以狠心找人去要,这次就多谢你航哥帮忙呢。”
“哪里话?我能帮就帮。”
“但是啊……”
“嗯?”
“另外一些小数目,三两万,五六千的那些,甚至还有些一两千的,你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唉!”
胡定航含笑看着姚龙,心想:“这个老滑头,借酒发挥了?明知我不可能接一些小生意,还在探我的口风?”要知道他收账是讲究提成的,行规收三成,一万就是三千。如果数目太小,接来干什么?担风险没好处,万一出了事真是吃不了兜着走,收的钱连路费都不够。
姚龙也看着胡定航,呵呵笑着说:“没办法啦,做生意的事儿,谁都有拖有欠,不可能每次都算得那么清楚。就像我其他朋友一样,也大把这类的事儿呀!一万几千的,三五万的,十几万、几十万的也没了。”
胡定航给姚龙倒了杯酒,心里在转念:“他这话……就是暗示我了。其他朋友?嘿嘿……好吧,我也是做生意的,你要是能帮我打开门面,我就送你一些优惠又怎样?”
姚龙打个酒嗝,一时没有出声,夹菜吃。他明白胡定航虽然年轻,其实是个很聪明的人,自己这一番话他没理由听不出来,便借故停下,看看他有什么反应再说。
胡定航本可以装傻,接着敬几杯酒,两人热闹热闹就可以散席。但是,做生意得有长远的利益,这点他早懂了,所以他轻轻一笑:“姚老板,实不相瞒,我和你是一见如故,既然你把我当朋友,我也把你当兄弟!”
姚龙大喜,举杯相邀:“好,好,来,干了。”
两人豪爽地干了一杯,胡定航说:“坦白说,我身后有大老板罩着,所以即使是白鹤门那样的地方,我也照样去收钱。打架他们未必打得赢,找人他们更加比不上我,是吧?”
姚龙赶紧同意:“是,当然是!”
“我出来混,兄弟多,气势够,手段强,要收的钱怎么也得收!”
“不错,航哥有本事!”
胡定航其实不是自吹自擂,是在抬高自己的地位,好在姚龙心目中加重分量。这样的话,就显示出一种状况:两人合作的原因不是因为他没有生意,而是帮姚龙,是讲情分!姚龙可得承这份情!
姚龙当然懂得,又说:“航哥够义气,能和你做朋友,是我的荣幸!”
胡定航大喝一声,“好!大家是朋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无论你有什么帐没追回,无论数目多少,都交给我了。”
姚龙立即站起来,举着酒杯说:“谢谢航哥!”胡定航也站起来,“都是好朋友了,还那么客气干嘛?干!”两人猛地一碰酒杯,仰头喝下。
这杯酒,确定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当然不是真正朋友的关系,而是相互利用的合作伙伴关系。其实姚龙也不会真让胡定航去收几千元的帐,毕竟是做生意的,没必要干得那么绝。他的目的就是拉拢胡定航,好让自己有些保障,好借此提高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