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堇内心翻天覆地了不知多少遍,一直等待来临的两眼一翻没有出现,反而从对面传来压抑笑意的嗤嗤声。
“你该不会怕我下毒吧?”
这下子,杜堇真是情愿被下药从此舔|脚丫了。
她努力保持脸上的云淡风轻,鄙夷地瞥了眼对面狭促看着她的人:“是这面太糙,卡在我的喉咙害我咽不下去。本还想给你留点面子,看来我不必烂好心了。”说着,低头回去吃上一口,煞有介事地一副食难下咽模样。
安少年兴味地瞅着她,觉得她这人实在有趣,以后的日子可要好玩了。
杜堇望着屋外漫天飞舞的白雪,想起自己那个灌满寒风的窝,再转头看了看地上暖烘烘的炭盆,以及床榻上干净又宽厚的被褥,要从这里逃离的坚定又动摇了几分。
会不会是自己将少郎想地太坏了?怕他害自己,还不如说,她的存在极有可能给他带来霉运呢。
安少年端着冒着热气的药从外面走进来,刚好捕捉到杜堇脸上未来得及敛去的迷茫,一发觉他的视线,便不自然地冷下脸。安少年垂了垂睫毛,再抬起时,眸中已染上淡淡疏离。他将药放到桌上,道了声:“将药喝了就睡吧。”就从外面搬来一块木板,放在离塌最远的地上,拍去灰尘,铺上一床布满补丁的旧被褥,然后坐上去开始脱鞋袜。
看到这里,杜堇已明白他的意思,心里松口气之余又有点惭愧,但终究什么都没说,喝完药就轻轻睡进了原本属于他的被窝。
窗外的呼啸声似永不止息,却不似在山洞那般让人感觉会将她卷走,听着听着,竟听出了乐调,飘扬空灵,犹如凡外之音,身心都为之浮沉。
就在这时,隐约感觉到自己的脚被一片温暖严严覆盖,惊的她想张眼去看,眼皮却像粘住了无法掀动,刚还软绵绵的脑袋顿时像有个轮子在里面辗动,几乎要将她脑袋辗裂了般。模糊中,听到一把少年的声音。
“你烧起来了……生病了还这么倔强……”
随后,温暖包裹了杜堇全身,脚也被牢牢夹住,类似青草的气味密密地笼罩了她的呼吸。
根深蒂固的自我保护令杜堇再度挣扎推拒他,可僵冷软绵的手脚哪还能使出力气,没能挣开他,反将自己的眼泪挣了出来。
她真不知该不该放纵自己沉溺在他给的温暖之中。
安少年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用大手给她抹止不住的泪水,直至杜堇终于平静下来,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杜堇烧了足足两天,将她整个人烧地乖乖的,没再忖测安少年会不会给她下mí_yào。而后面发生的一件事,也让她彻底明白安少年为何无缘无故对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