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未果,柳眉妩索性走到了顾之尧旁边,侧过头去低声说道:“喂,你是知道的吧?素卿姑娘要去哪儿,嗯?”顾之尧打从看到那辆马车的时候,就沒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
况且他看起來和素卿姑娘交情颇深。她不信,他会不知道这里的缘由。
“沂楚的太子心悦她,要召她过去宠幸。这个回答,你看如何?”顾之尧嘴角一弯,也侧过头去和柳眉妩说着,眼里放光一般。
柳眉妩嗔怒,一下推开了顾之尧的脑袋。怎么他最近也沒个正形儿了,莫非是和景物君靠得太近的缘故?还是他本身就是这样的。
“哎。既是这样,那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就不瞎掺和了。话说你们怎么到淇县來了,那我是回家还是不回家呢?”陶竹素來对皇室贵胄沒有好感,她叹了口气,对回家一事颇为懊恼。
“回啊,省得还要去投宿。再者,你就不怕你哥哥看到你回來了却不回家而埋怨你?”柳眉妩拉着陶竹就走,总归她和顾之尧是沒什么好说的了。
闻言,陶竹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道:“我怎么忘了这茬!”她又主动握住柳眉妩的手,“而且问归姐姐那样耍我,我着实有些气不过,不如阿妩來帮我出些主意?”
柳眉妩忍不住笑她一句,“你怎会是问归姐姐的对手。”
说起來,问归虽是盲女,但在见识和才华上,却毫不逊色与他们这些正常之人。当初她还应允了多去拜访问归的,但后來也就沒有了下文,今日倒是个不错的机会。
“你别再埋汰我了,快帮帮我。”陶竹急了,死死地抓着柳眉妩,一点要撒手的打算都沒有。
柳眉妩作势要把陶竹往后推去,“好啦。你先去和顾之尧说,让他领着景物君回你家,我们两个去找问归。”
“你干嘛要支开他们?”陶竹不忘回过头來,眨巴着眼睛看她。
柳眉妩耐着性子,好脾气地回答道:“他们两个去的话太碍事了。”景吾不识得问归,还是不要去的好。顾之尧则是知道得太多了,而且立彻不明,都不宜带去。
“得令,小的这就去。”陶竹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也觉得柳眉妩说得有道理,忙走过去和顾之尧他们说了一通。
这边柳眉妩四下查看着,忽看到一条幽深的小巷子。她要是沒有记错的话,这应该就是未期当初领着他们进去的那一条。
这时,陶竹正好也回來了,她拉着柳眉妩一下子就走进了巷子里, “走了走了,顾之尧他答应了。”
小巷初时狭窄,愈是深入便愈是宽敞了起來。周围有不少民居,偶尔能够看到一些四下行走的老百姓们。他们大多领着自家的孩子,脸上挂着简单但却幸福的微笑。
柳眉妩这是第二次來这里,亦是再次对这里生出了好感。无论是淳朴的民风,还是热心的百姓。
小隐于野,大隐于市。她日后若是也能居于这里,那该有多好。
柳眉妩并不向往多么富贵的生活,因为她本身就已经极净贵。
这才是她真正的追求:若得一人老,暮暮朝朝好。
“到了。阿妩你约莫是來过的吧?和顾之尧?”到了一间木屋前,陶竹才停了下來,她看柳眉妩若有所思着,便忍不住问了她几句。
“嗯。”柳眉妩点了点头,并不否认。那时她和顾之尧來的时候,问归的夫君似乎命不久矣,那现如今,她是不是已然独守空闺了?
进门前,陶竹在柳眉妩耳畔说道:“老王头一年前就已经去了,如今这里只剩下问归姐姐一个人。哥哥他那么喜欢问归姐姐,可是问归姐姐她就是这样……”陶竹其实也是心疼着问归姐姐的,即使哥哥不计较这些,但问归姐姐仍是不愿。
有些事情,仿佛一开始就已然注定了一样。
柳眉妩点了点头,寡妇门前是非多,这个道理她不会不懂。可这么一來,苦的可不仅仅是问归她自己,还有陶柒那个痴情之人。
紧接着,陶竹拉着柳眉妩走进了院子里,她冲里屋喊道:“问归姐姐。”
沒过多久,问归就摸摸索索地走了出來。她着一身简单的素衣,青丝绾在脑后。好似是听出了陶竹的声音一样,她那张清丽的脸庞上有着几分笑意。
问归半弯着腰,右手上的拐杖对她起到了极大的作用。陶竹见状连忙走过去扶着她,生怕她不慎跌倒了去。
“小竹,你來了阿。”问归拍了拍陶竹的手,亲切地呼唤着她,“天冷,就别在外头站着了。”
“岂止是我呀,阿妩也來了。”陶竹忙朝柳眉妩招了招手,示意让她也走进來。
柳眉妩会意,上前几步走到了问归的另一边,和陶竹一起搀着她走进了屋子里头。
“阿妩姑娘?”问归感觉到了柳眉妩的靠近,有些诧异地开口道。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她脸上又是一喜,“我记得你,你可是好久都沒有來了。”
屋子不大,但却被收拾得干净整洁。墙上挂着一幅字画,画着的是一大片的菊花,花开成海。前方路小而长,不知是通往何处,只路上走着一个白衣女子,背影孤绝。画旁边題有诗词:宁可抱香枝上老,不随黄叶舞秋风。
世上有一种斗争,虽然注定失败,却因精神的美丽而虽败犹荣。女子和时间的斗争便是这一种。
柳眉妩不由多看了这幅画几眼,扶着问归在桌前坐了下來之后,轻声和她解释道:“说來惭愧,自打上了昆仑山后便极少下山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