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在医院拍了片子,幸好没有脑震荡,陆济宽说是要留院观察,可她哪里肯?于是找了个空闲的病床躺了半天。下午果然感觉好多了,就打算偷偷溜走,结果还没走出病房就被扑克脸的陆济宽抓了个正着。
“那个,我觉得没什么事了。”
他面无表情地摸出车钥匙:“走,我送你回家。”
车子驶出医院不久,她就觉得不对劲起来:“你是不是太久没去我那儿了?怎么走这条路?”
他目不斜视:“不是你家,是我家。”
黎雅蔓整个噎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赠他一朵妩媚眼波,语带揶揄:“陆医生,你这样不太人道吧,我还伤着呢。”
面对她的调戏,他既不生气也不辩解:“头部受创可大可小,到我那里住一晚,什么状况也好及时处理。”
切,没劲。她偷偷翻了个白眼,却又忽然想起什么:“惜妍在家吗?”
他莫名地在后视镜中瞥她一眼:“她住校。”
哦,对,以往每次都是因为接陆惜妍才会去他家,以至于她都习惯了和他在一起时有那个傲娇小丫头在旁边晃悠,这一秒她才忽然意识到,今晚就他和她独处?
周身血液忽然哗啦一下涌向头部,连伤口都开始突突地跳。她无奈地低下头,在心中狠狠鄙视自己:黎雅蔓你的出息呢?被狗吃了?
“你怎么了?脸有点红。”
“是吗?”她特别淡定地回应:“可能伤口组织正在愈合,需要吸收更多血液吧。”
他无语地望了她一眼,终究是没说什么。她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他中途去了趟超市买菜,晚上煮了牛骨汤,米饭里加了红枣一起焖。她本以为他会把厨房弄得一团糟,半路进去偷看一次,却发现一切都出乎意料的井井有条。牛骨剔得干干净净,土豆块切成整齐划一浸在水里,红枣全部用小刀去了核,端端正正地垒在一起。而他正挽起袖子切胡萝卜,刀法又匀又快,看似闲庭信步,一眨眼却全部切好了。
“刀工不错嘛。”她啧啧赞叹:“可以啊。”
他不紧不慢地把胡萝卜扔进汤里,砧板冲洗干净,这才抬起头,表情宠辱不惊:“职业习惯而已。”
她作势恶心欲吐,却忽然看见一只造型奇特的垃圾桶:“你家垃圾桶为什么有两格?”
“回收和不可回收。”
她真的翻白眼了,这个……难以形容的老男人。
不过晚餐的滋味严重出乎她的意料,虽然是预料中的清淡风格料理,汤里连咖喱粉都没放,却鲜美清甜得让她差点把舌头咬掉,从而造成二次伤害。等她摸着肚子想要喝第三碗时,他却出乎意料地拒绝了她。
为什么?!
“吃饭吃八分饱最好,过饱对身体无益。”他淡定地扔下这句话。
“喂,我是伤员啊!”
他淡定地起身把汤搬回厨房,彻底断了她再喝一碗的念头。
她忿忿地用筷子点着桌面,不由得觉得自己年少无知时没表白真是万分正确,这男人看着还挺迷人,怎么生活状态下如此变态?四十岁都没到的人,日子过得跟八十岁一样!
所以说还是小男生好啊,热情洋溢精力充沛什么的……靠,她忽然想到那个天杀的张若明,顿时觉得小男生也不靠谱。
唉,烦。
吃完饭他就开始潜心研究他的那些巨型医疗书,她百无聊赖地看了会儿电视,并不时偷瞄他。某一次却敲被他的视线撞个正着,吓得她赶紧把视线调回电视,津津有味地研究起了九合一榨汁机。
“去洗澡吧,别洗头,别碰水。”
“哦。”她依言去洗澡,他默默递给她一套陆惜妍的睡衣,她一看就乐了:粉红维尼熊图案?要不要这么梦幻?
洗完澡,她在全身镜前翻来覆去地看,真是太好笑了,这谁啊?
正在认真记笔记的陆济宽听到脚步声微微抬了抬眼,却有一秒的怔忪:眼前的女孩一身粉红,还故意配合服装地把拳头放在嘴边卖萌,要不是额头的纱布有些煞风景,还真是个让人怦然心动的画面。
j□j的她、清丽素净的她、可爱狡黠的她、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她?
“好了?”他起身越过她,完全目不斜视:“我去洗,你可以睡了,万一有哪里不舒服记得叫我。”
“睡觉?”她不可置信地望向挂钟:“十点都没到!”
“我每天都是十点睡觉。”
“这么早你睡得着?”
“睡眠质量一向很好。”
“……”
黎雅蔓晚睡惯了,十点钟躺在床上简直辗转反侧,她只好摸出手机来玩,心想幸好有智能机在手,上网游戏两不误,打发时间正好。
结果,就在她打僵尸打得正h时,忽然感到自己似乎被阴影笼罩。她迟疑着抬起头,听见那樽高大的黑影发出了熟悉的声音:
“别玩了,该睡了。”
她顿时产生了“这难道是我爹?”的错觉,虽然,有爹的感觉对她来说明明很陌生。
“别把我当你女儿管。”她翻了个身背对他,照样刷微博刷得起劲,可下一秒,她的手机已然腾空飞走——
“没收,明早来赎。”
他晃晃手机,旋即悠然自得地离开了她的房间,徒留她呆怔在床上,不可置信。
一切娱乐措施皆被剥夺,黎雅蔓绝望地瞪着天花板,睡不着就是睡不着,生物钟已经定了她有什么办法?在焦虑辗转了一个小时后,她终于忍无可忍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