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的大哥……
姬鲜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暗道:“还是往日的大哥比较好,若是以后二哥再做傻事,我一定要好好拦着,大哥生气的时候,肯定比这个更可怕。”
一个时辰之后,伯邑考首先罢笔,随后,郭相生也停笔了。
天时要印证并非一朝一夕,道他们都同神算,看一看彼此的结果,就能知道谁更胜一筹。
互相交换过绢帛,郭相生手一抖,半晌,才艰难开口道:“大公子术数通玄,郭相生甘拜下风。”
只见他的绢帛上,伯邑考已经将近一年的天气都写在其中,近一个月没的天气更是无比详尽,从风力到雨水点数,无一不包。
郭相生忍不住生出挫败感,他浸淫此道多年,居然输在一个才活了十几年的小鬼手里,让他情何以堪。
伯邑考道:“承让。”
二人又移步到了闹市,郭相生看了看集市上的人,指着其中一个卖干柴的男人道:“不如就算算此人今日回家之时身上能有几个铜钱?”
伯邑考淡笑道:“自无不可。”
他知道观星术不仅是观周天星宿,也可以观看每个人的命星。对于推衍个人运道有独特的方法。
伯邑考也不在意,郭相生出手就露怯,已经先乱了心神。
即使没有乱了心神,伯邑考也丝毫不惧,郭相生的本事也在他的神算之内,这位练气士有几斤几两,他已经差不多称量透了。
黄胜住在城外,每日以打柴为生,在城里向大户人家卖柴。
卖尽干柴,黄胜手里有二十一枚铜钱。
正巧这时,有一家仆役找来,见了黄胜,道:“我家买你的干柴已经有好几日,见你为人老实,我家主人说,以后若是你还来买柴,不如就送到我家,我家以市价购买,也免去你临街叫卖之苦。”
黄胜大喜,感激不尽。
仆役你给他一个钱袋子,说:“这是我家主人给你的定金。”
黄胜接过以后,分出三枚大钱给了仆役。
随后又在集市上买了些杂物,最后往回走。
郭相生道:“此人回去之时,应当有十二枚铜钱在身。”
伯邑考撇了他一眼,道:“五十二枚。”
郭相生神色一滞,就见黄胜欣喜之下,有些放肆,正巧有人临街纵马,黄胜为了避马,一不小心踩进一个卖陶罐的人的货摊上,打碎了不少陶器。
那骑马之人高声道:“对不住了,在下有急事,接着。”
随后一个钱袋子落到黄胜脚下,黄胜赔完陶罐钱,正好还剩下四十枚铜钱。
郭相生嘴上一阵嗫嚅,道:“大公子,你坑我。”
伯邑考哈哈一笑,道:“我可没有坑你,我只是蒙你。”
郭相生脸色一变,演算起其他事情,发现总是似是而非。
伯邑考已经用先天八卦图干扰了他的观星术,怎么可能叫他算得出来?
郭相生猛地朝伯邑考下拜,随后扭头就走。
他的自信心收到了极大的伤害,伯邑考什么时候蒙蔽他,他都没有察觉到,再比下去,也是自取其辱。
亏得他一开始没有自称阐教门下,没有扯虎皮,吹牛皮,否则现在更是无法收场。
姬鲜的目光在姬发和郭相生身上逡巡,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怜悯。
兄长的阴影不仅仅笼罩在他们这些弟弟身上,现在连练气士客卿也被兄长的阴影笼罩了。
对于他们这些弟弟,有时候这些阴影也是荫蔽,可对于外人,就是再真切不过的压制。
闹到现在,已经是日头高悬,正午的阳光照在人身上,叫人浑身都泛起暖意。
伯邑考道:“二弟,三弟,你们跟我来。”
伯邑考和子归先生又在前头,步履之间,都是难以言喻的默契。
姬发和姬鲜在后面一阵磨蹭,但再不愿意,也不能不跟上。
长兄如父,对于大哥,他们总是又爱又恨的。
回到侯府,伯邑考从书房中取出一册绢帛,道:“郭相生说的确实不错,先天八卦确实难以掌握,这些年我和父亲曾试图改良先天八卦,使之更容易掌握,却并没有什么头绪,但精研先天八卦,我这里有些心得,也许能对你们有些帮助。”
姬鲜和姬发面露喜色,伯邑考又指点了姬发怎样治疗暗伤,才把他们放走。
末了,伯邑考又派人以姬发的名义送了些礼物去安抚郭相生。
子归先生笑道:“你还真是好兄长。”
伯邑考摇了摇头,道:“二弟毕竟还小,手段也还拙劣了一些,我若不帮他安抚郭相生,怕是这位真人就要恨上他了。”
“二公子指使郭相生和你切磋,你就一点不生气?”
伯邑考淡笑不语,但强大的自信,却已经给了子归先生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