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有关?”容远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了,他很肯定地说:“你们赌下一个进来的人是不是我。”
“对,也不对。”艾伦·尼尔看了一眼金阳说:“金阳跟我打赌,他说你五秒以后肯定会进来。”他竖起胳膊,指着手腕上的表盘佩服地说:“分秒不差。”
容远有些惊异地看向金阳,艾伦·尼尔左右望望,说:“看你们的样子,不是事先安排好的?”
容远收起表情,不屑于辩解这样的蠢事,把苹果放在一边的柜子上。金阳谦虚笑,拿了一个苹果洗干净边削边道:“自然不是。”
“那你是怎么做到的?”艾伦·尼尔奇怪地问。要知道这家医院的病患很多,人来人往的,外面的走廊十分嘈杂。
“听出来的。”金阳看了容远一眼,说:“我们两相处的时间比我跟我爸妈都长,平时太熟悉了。所以不管外面的人有多少,我光听脚步声就知道哪个是小远。”金阳觉得这也能算是自己的特异功能了,只可惜他对其他人没有这种听声辨人的能力,不然也是大有发展前途。
容远回忆了一下,确实如此。有时候课间操结束所有人一块儿回教室,他走过去的时候金阳不回头地就跟他说句话或者递个东西什么的,一次都没有错过。
“你对他有这样的默契,他对你能舍命相救。”艾伦·尼尔看着两人,语气中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羡慕,“你们这样,就是z国古语中的刎颈之交了吧?”
想起车祸时的那一幕,金阳削果皮的手一顿,眼神有些触动。
容远脸上掠过一丝不自在,他冷声道:“你汉语倒学得不错。”
艾伦·尼尔露出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哀叹说:“唉,汉语太难了。小时候为了学这门语言,我可是在我爸手底下吃了不少苦头。”
红色的果皮一串串连绵不断地落进垃圾桶里,银色小刀在金阳手中显得格外顺从听话。他少见地没有参与进谈话,只听着艾伦·尼尔滔滔不绝地讲他在学习汉语的过程中碰到的各种不可思议的困难,容远偶尔插两句,好歹没有冷场。
金阳比任何人都清楚容远有多么难以接近。这些年来,因为容远各方面都很优秀,不是没有人前仆后继死缠烂打的想要站在他身边,但最终都是捧着一颗碎成渣渣的玻璃心放弃了。他经常觉得,他们能成为朋友全都多亏那时候他们都还小,即便如此,有时候想起来金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所以现在,艾伦·尼尔能跟容远聊上几句,不是因为他老师的身份,只可能是因为当初他开车不顾生死地救了他们一命让容远心存感激,故而稍微拉近了一些距离。就好像刚才那句嘲讽,容远一般对别人就算不喜,也最多只是闭口不言,很少有冷嘲热讽的时候,因为有时恶劣的态度比笑语晏晏更能表达出亲近的意思来。
金阳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插上牙签放在两人中间,容远挑剔地看了一眼,然后插了一块放进嘴里,略有些满意地眯了眯眼。
金阳为他细微的表情变化笑了一下,心里暖融融的。
在那天以后,他们谁也没有提过容远冲过来相救的那一幕。金阳知道,容远不说,是因为他觉得不值一提,因为他做事从来不求别人的理解、感激和回报。而金阳沉默,是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谢”二字,轻飘飘的,太轻太浅,根本无法表达他当时心情的万一。
每每想起当时的一幕,金阳都觉得内心被塞得满满的。他比容远大一些,一直把对方当成弟弟一样在照顾。忽然有一天,他被这个一直看顾的人保护了,对方不假思索做出的是你生我死的选择,那种心情,震撼莫名。
刎颈之交,托以生死。
——岂止是生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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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惠别墅区地下水道被击毙和逮捕的几人,经过与国际刑警的资料库进行面貌比对后,确认了他们野狼雇佣军的身份。但其中唯一活下来的帕拉萨·布鲁特受伤太重,暂时无法取得口供。即使他醒过来,由于警方严禁采用刑讯逼供的手段,恐怕也难以取得有价值的线索。
不过好在,近期a市的混乱终于开始恢复平静,如欧阳睿这样长期以警局为家的人也终于可以获得正常的作息时间。
艾伦·尼尔自从醒过来以后就恢复得很快,两周以后就回到学校开始上课。不过此时因为临近期末考试,不光他的口语课被裁减到只剩下一半,连每周的兴趣活动课的学生都少了很多,理由很多,如:要写作业、班级测试、老师拖堂、回家补课、家长不让参加等等。因此艾伦·尼尔常常为学生的快速流失而哀叹,却不知道那些不能来上课的学生绝对比他要遗憾地多。
只除了搏击课。
每周两次的搏击课强度越来越大,内容越来越难,已经不是一中这些娇生惯养的中学生能够承受的了。加上考试压力,搏击课上其他几个学生纷纷退课,最后只剩了容远和金阳还在坚持——很难说这是不是艾伦·尼尔故意为之,好让自己能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教导他们两人身上。
每次上课,艾伦·尼尔都发现容远取得的进步超过了他上一次的预想,有时候他觉得,这种提升速度甚至让人感到恐怖。
容远也停止了喂养流浪猫狗的课外活动,原因无他,只因为他□□里的存款终于突破了一万的关卡,仅剩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