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斯年没有定闹钟的习惯,因为他的潜意识就是自己的闹钟,哪怕是在有案子需要他熬夜的情况下,基本上他也可以想睡多久就睡多久。只不过这天早上,冉斯年却失策了,他足足睡到上午九点半。
醒来后看墙上的挂钟,冉斯年的第一反应是挂钟坏掉了。再看手机,他觉得可能凑巧手机也坏掉了。这还真是凑巧。
不对,是凑巧吗?看了腕表之后,冉斯年醒悟,不是挂钟和手机坏掉了,而是自己的生物钟坏掉了。
这种情况极为少有,爆炸事件发生已经一年零三个月过去了,除去在住院治疗的那将近两个月,他从未发生过这种情况!
起床下楼,冉斯年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要去找到饶佩儿,责怪她为什么不叫自己起床,问她有没有给地下室的那对儿情侣送早点。
然而叫了几声饶佩儿之后,冉斯年却惊讶的发现,饶佩儿根本不在家,楼下的车子也被饶佩儿开走了。
更加要命的是,地下室里空空荡荡,哪里还有傅强和邬婷婷的影子?
难道是出事了?有人劫走了傅强和邬婷婷,连饶佩儿也被殃及,自己则是被人下了药,所以一直昏睡到现在?
冉斯年在慌乱中首先想到的就是拨打饶佩儿的电话,他本以为电话会播不通,可是没想到,电话很快就通了。
“斯年啊,”饶佩儿的母亲陶翠芬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找佩儿有事吗?她正在拍广告呢,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冉斯年愣了一下,“拍广告?那个痔疮药的广告吗?她不是说打死也不会接这种广告吗?”
陶翠芬尴尬地笑笑,小声说:“没办法啊,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呢?佩儿这都好几个月没有收入了,好不容易有广告商愿意找她拍广告,她也是豁出去面子和自尊啦。唉,这孩子可能是不好意思告诉你,所以才叫我陪她来片场的。对了,你找她有事吗?”
冉斯年叹了口气,但马上用严肃而迫切的口吻说:“陶阿姨,我有急事,你让佩儿马上接听电话。”
陶翠芬有些为难地迟疑着,正好赶上那边导演喊咔,正在对饶佩儿的表演指手画脚提出各种意见,陶翠芬看不过去,大声叫道:“佩儿,你男友找你,有急事!”
待饶佩儿接听电话后,刚刚说了一个“喂”字,冉斯年便焦急地问:“你出门前有没有去地下室确认他们还在?”
饶佩儿像是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愣了两秒才问:“他们?地下室?你在说什么啊?”
冉斯年以为是饶佩儿所处的环境复杂,不方便说话,便又问:“那么,你给他们送去今天一天的水和食物了吗?”
饶佩儿干笑了两声,大声反问:“我说冉斯年,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啊?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在地下室养宠物了吗?你没告诉我要喂它们食物啊。”
冉斯年又顿了一下,察觉到事情很不对劲,便又问:“昨天,昨天家里来了两位顾客,你还记得吗?”
饶佩儿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严肃地说:“斯年,你没事吧?昨天咱们根本不在家,在外面奔波了一整天,你忘记了吗?”
冉斯年的脑子里一道惊雷劈过,刹那间明朗,他被他意识到的事实给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斯年,你没事吧?”饶佩儿担心地问。
“没事,没事,放心。”冉斯年嘟囔了几句后就挂断了电话。他必须马上冷静下来,整理思绪。
首先,他必须正视一个事实,那就是昨天他和饶佩儿的确没有在家,而是去了别的地方;第二,傅强和邬婷婷根本就没有在他家地下室躲避;第三,这两个人根本就没有来过他家!
因为这一切都是他在做梦!
这样一个复杂和冗长的梦,才导致了冉斯年一觉睡到了九点半!准确来说,他做的是一个梦中梦,第二层梦是情景重现,回忆真实发生的事情,即黎文慈来咨询中心寻求帮助的一系列过往。而第一层梦境,则是冉斯年的潜意识虚构出来的故事,什么傅强,邬婷婷,自己帮助邬婷婷解读那个魔术师的梦,什么私家侦探、旅游、相机记忆卡和连续三次作案的入室抢劫、瞿子冲打来电话要通缉窃贼等等,这些都是虚构出来的故事!
怎么会这样?冉斯年平静的表面下已经是波涛汹涌狂风骇浪,他在惊讶自己怎么会没有意识到那一切都是在做梦?怎么会?
如果只是很短的一个梦,冉斯年的确有可能无法意识到那是在做梦,因为他的潜意识会传递一个信息:这个梦无所谓,你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都可以,正好可以放松一下。
可是如果是对他来说意义重大的梦,而且做了这么久,梦的内容如此复杂又合乎逻辑,与现实息息相关,他是绝对不可能意识不到这是做梦啊。难道,难道是他的知梦扳机出了问题?
幸好冉斯年对于昨晚那个梦记忆深刻,他及时地用纸币把梦里的几个关键点都记录了下来,对应着这些个关键点,他终于理清了自己的意识与潜意识,弄明白了他做这样一个梦的原理和原因。
中午过后,饶佩儿回到家里,进门第一句就是问:“斯年,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出现幻觉了吗?还是,还是把做的梦当成了现实?”
冉斯年示意饶佩儿在自己对面沙发做好,然后解释说:“没错,我一时间没有分清梦境和现实。导致这样的情况发生有两个原因,第一,我太过于投入黎文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