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地面,怎么就能给塌陷了?
而她还来不及细想,便跌落在了一片还算是柔软的物体上,所幸没有脸着地。
她下意识就抬头去看那一块她踩空的地方,只见头顶上空,约莫两丈高的地方,此刻却是一片密封的墙板,不见丝毫空隙可钻。
可她刚才分明就是一脚踩空的!
宫盈袖蹙了蹙眉,直觉自己应该是落进了一个地下暗室。
贺兰尧约她过来谈话,难道就要在宫殿下的暗室里么?她和那个叫乌啼的小太监一路走来都避开了耳目,贺兰尧有必要如此谨慎么?将地点选的这么隐秘。
并且还不事先和她说一声,让她毫无防备地跌落,可真是吓了她一大跳。
但是很快的,她察觉到了不对劲。
似乎有什么古怪的气味萦绕在鼻翼间,潮湿的空气里有那么一丝腐朽的味道,以及——腥味。
不仅如此,这当中似乎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香味。
一种集腐味、腥味、香味于一体的古怪味道,让人忍不住想要捂住鼻子,却又鬼使神差地想继续闻。
这间暗室四壁都各挂着两支明黄色的火把,空旷的很,竟是连个桌子椅子都没有。这让宫盈袖愈发迷惑。
贺兰尧把她弄来这地方是做什么?这种地方能谈事?别是自己又给他耍了吧?
如此想着,她正准备站起来,可就在她低头的那一瞬间,她所看见的东西险些吓得她一个哆嗦!
原来跌落下来,垫在她身下的是一片干草,可那干草中,此刻却半埋着一个骷髅头,黑漆漆的眼眶光正对着她,而那骷髅头的旁边,依瞎埋着一些骨骸,森森白骨露在甘草外……
宫盈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却似乎是踩到了什么东西,耳畔响起‘喀拉’一声。
她低头一看,自己所踩着的正是一块呵,她想也不想地将步子挪了开,然而又是同样的声音响起,又踩着了?
为何随便走一走,都能踩到白骨?
这一刻,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背后隐隐冒冷汗。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她俯下身,将那一层铺着的干草拨开——
白森森全是呵!
“啊——”
自小养尊处优,她何时见过这等场面,顿时抑制不住地尖叫起来,再也不敢在原地停留,忙迈步跑开了。
“嘎啦”
“嘎啦”
跑起来才发现,这个暗室里铺满了干草,她所跑过的地方,都会响起呵与呵的摩擦撞击声,每一步都是如此。
这整个暗室的地面,竟都铺满了呵!
呵混合着干草的地面并不平坦,她跑起来都觉得累,身上的衣摆又长,她头一次发现这美丽的罗裙对她来说是个累赘。
忽然间脚下没踩稳,她“扑通”一声摔倒,脸庞正对上了一个骷髅头,唇正撞在那骷髅头坚硬的牙上。
她顿时恶心地不行,忙快速爬了起来,奔向前方半掩着的门。
空气寂静的可怕,偌大的暗室里只有她奔跑过后留下的呵摩擦声。
离那扇门越来越近,她伸手要去拉门。
而就在她的手离那扇门只有几寸的距离时,脚下的地面,不,应该说是脚下的呵堆,倏然间开始移动了起来。
她一惊,低头一看,只见满地的干草和呵都没动,而是整间密室的地面都在移动,四面墙壁与门亦是没有挪动分毫,在她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被密室带着转了一个方向,原本离门只有一点点距离,现在就又隔着好几丈远了。
她的心漏了一拍,惊恐地喊道:“贺兰尧!”
回应她的,只有一派沉寂。
“贺兰尧你给我出来!”她大声地嚷着,“你又在耍什么花样?!”
而这一次,回应她的不再是一片寂静。
空气中似乎是有异响,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齐齐发出‘笃——’的声音。
她忙抬眸去看,只见四面的墙都陷进去了一块,可火光太暗,她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东西,直到一个白色的物体被推出来,她才看见了,又是骷髅头!
四面的墙都在同一时间吐着骷髅头,一个接着一个吐出来,不曾有半分停滞。
宫盈袖见此,又是惊慌又是恐惧。
再这么下去,她会被埋在这森森白骨中!
对了,门!
响起了那唯一的一扇门,她几乎是用尽了力气狂奔过去,可和第一次一样的,还没有碰触到那门,整个密室地面又带着她移动,将她和门的距离拉开了。
四面的墙,依旧在不停歇的吐着白骨。
宫盈袖几乎崩溃,一声愤怒凄厉的喊声自喉间逸出——
“贺兰尧——!”
……
“秀,该起了。”
“秀,今儿又要休息么?”
苏惊羽正睡得香甜,朦胧之间听见耳畔传进熟悉的声音,动了动眼皮,“海棠,什么时辰了?”
“辰时了。”海棠望着被窝里的人,有些好笑,“秀,你很少晚起的,是不是最近宫里事太多了,给累着了。”
“想多了你,事一点也不多,轻松得很。”苏惊羽的声线带着点初醒的懒倦,她睁开了眼,一个仰身便坐了起来。
昨夜兴许是太开心了,以致于辗转难眠,睡得晚,自然也就起得晚。
困扰了这么久的毒除尽了,可不得算一大开心事么。
“那秀你今日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啊!”海棠话未说完,忽然叫唤了一声,“秀,你是秀么?!”
“废话。”苏惊羽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