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清罗若是在出云国皇宫中毒发身亡,这难免会影响两国之间的关系。
他自然不能选择无视这件事,该帮还是得帮。
“陛下,你们的国师虽然有些不靠谱,但是他的医术却是真的好……我解不了的毒,只能把希望放在他身上了。”尹清罗轻叹一声,“恳求陛下将国师请来帮我解毒,他是我仅有的希望了。”
皇帝闻言,淡淡道:“朕派人去请,请不请得来,就看你的运气了。”
之前还一个劲儿抹黑国师,这会儿自己解不了的毒却得去央求人家帮忙,这鸾凤国公主,脸皮倒是厚。
皇帝垂下眼眸,眸底掠过一丝轻嘲。
“多谢陛下!”尹清罗朝他福了福身。
“不必谢了。”皇帝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
“对了陛下,您难道不好奇,贺兰尧为何要来刺杀我么?”尹清罗的声线传入耳膜,“我怀疑,是有人走漏了风声,将您与我之间的交流泄露了出去,取血治病的办法是我出的,也是我发现了贺兰尧并非您亲生,说白了,贺兰尧如今被您追杀是因我而起,他能不怨恨我么?所以……陛下,你身边没准就有他的卧底。”
皇帝听闻此话,鹰眸顿时一凛。
“陛下,您难道不觉得,他来去宫中太过随意了么?如今被您抓捕,依旧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宫中防卫并不算弱,他如何就能这么来去自如?多半是有人帮他的。”尹清罗说着,眉眼间划过一缕思索,“而且,他还不是一个人来的,是带着苏惊羽一同混进来的,陛下您想想,他们在宫中,与谁交情好?且帮他们的人身份想必不低,才能帮他们打掩护……陛下觉得我的话可有道理?”
皇帝垂眸思索,不语。
尹清罗的话,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那个孽障若只是自己一个人混进来,那倒有可能,可他还多带了一个人,两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悄无声音地进出皇宫,宫门外的侍卫都是饭桶么?
极有可能是有人相助他们。
那么这个人会是谁……
他真的是有必要好好查一查了。
……
午间的阳光透过层层叠的梨花树树叶,在树下的白玉石桌上洒下斑驳的碎影。
“唔,阿尧,轻点……”
“我已经很轻了好么?”贺兰尧将金创药涂抹在苏惊羽受伤的胳膊上,动作颇为轻柔,“这金创药刚涂上去,会有些刺痛感,忍一会儿就好了,虽然吃了解药,但这伤口也必须上药包扎。”
伪装成玄轶司密探被苏折菊带着出了宫,回到杨家绸缎庄,贺兰尧自然是第一时间帮苏惊羽处理伤口。
好在那飞镖造成的伤口不深,用小青的独门金创药,只需几日就能恢复好,且不会留下疤痕。
苏惊羽感受着伤口处传递而来的凉丝丝的刺痛感,不禁‘嘶’了一声。
“你不是号称女壮士么,为何这么怕疼。”贺兰尧望着她倒吸冷气的模样,不禁笑道,“我记得你从前受伤可都是不喊疼的,每回你都说:这点儿痛算什么。”
“女子在没人疼爱的时候,只能自己疼爱自己,即便是受伤了,痛了,也要装作不痛,维持着表面的坚强,久而久之,这样的女子就成了女汉子,女儿身却有着男子的气概,受伤了不喊疼,并不是真的不疼,而是想告诉旁人,她很厉害很牛逼很坚强。”
苏惊羽说到这儿,撇了撇嘴,“在嫁给你之前,我都是这么坚强的,从不愿在男子面前呈现弱势,受点儿伤,咬咬牙就挺过去了,你以为我真的受伤了不疼么?我是血肉之躯,不是钢筋铁骨,我也会疼。”
贺兰尧闻言,轻挑眉头,“我似乎有点儿明白你的意思了。”
她独身一人的时候,总是像只刺猬,不依靠旁人,受伤了更不愿意喊疼来博取他人的疼惜之情,这是她的傲气。
像她说的,明明是女儿身,却活出了男子的气概。
但之后,她遇见他,与他日久生情,时间一长,她在他面前的那股男子气概,似乎逐渐减退了,变得——终于有点姑娘家的样子。
因为有人疼有人爱,便不需要再伪装坚强,疼了也不用再憋着,大可喊出来。
“女子就是要有夫君疼,才会有女人样,女壮士也是如此。”苏惊羽说着,拍了拍贺兰尧的肩头,“今儿要不是你给我上药包扎,换其他的男子,我绝不喊疼,我依旧会想曾经那样牛逼哄哄地说:这点伤算不了什么。因为我不需要其他男子的怜悯和疼惜,晓得不?我只需要在你面前彰显柔弱。”
“晓得了。”贺兰尧听着苏惊羽一席话,只觉得心情颇为愉悦,便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那你继续喊疼吧。”
苏惊羽:“……”
老实说,这会儿倒是真的不怎么疼了。
“放心吧小羽毛,尹清罗的疼,会比你超出十倍不止的。”贺兰尧悠悠道,“我倒是很想知道她的脸会毁到什么程度,只可惜,不能目睹了。”
“就依她那臭美的性子,她必定不好意思让人看见她的丑样子,出门八成得遮着脸。”苏惊羽冷哼一声,“等到她的脸萎缩到不能看的程度时,她是否会在心中懊悔当初不该肖想有妇之夫。”
“如她那样的女子,即便付出惨痛的代价,恐怕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贺兰尧耸了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