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戏弄了一番,孟弈白心情大好,不由得轻笑了几声,换来她愈发的愤怒,她挣扎着要起身揍他,他只得将她抱得愈发紧,让她没空挥舞拳头。
他还腾出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脑袋,让她乖乖贴在他肩上。
叶小清不是这么容易就放弃的人,虽然被他按着不能乱动,但她还是拿下巴顶着他的肩膀,使劲的压,不过她压的下巴都快掉了,他也没觉到多疼。
室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有散落一地的书籍和翻倒的桌椅昭示了刚刚打架的激烈,月光透过窗棂铺满地面,与温暖的烛火交融,像是金银融在了一起,毫不相同但并不突兀。
孟弈白身上有淡淡的苏合香气,叶小清埋首在他颈间,那些淡淡的香气好似已经渗入了他的皮肤,与他再难分开一般,她将鼻尖贴在他颈上,心头忽然平静了下来魍。
他揽着她的手放松了些,变成搭在她背上,指尖缠上了些她的发丝,柔软的如同上好的缎子。
“明儿一大早我就要走了。”她的声音难得这么轻这么柔和,兴许是因为内室太过于安静,让她不敢大声说话,“小黑暂时给你养,你每天都要喂啊。”
孟弈白垂着眼眸,把玩着她的发,并没有说什么檎。
“我不太想去,但我得去。”她兀自絮叨着:“我会完成你交待给我的事儿,等我把所有的事都做完了,我就回来。”
说着,她忽然顿了顿,连忙强调,“我回来可是为了山寨,我一点儿也不想回来找你,真的。”
松开了她的发,孟弈白只笑了一声。
夜很安静,很长,但有时候又很短,好似一眨眼,天边就会冒出鱼肚白。
叶小清不再言语,她活了这么多年,心里头一次有了种不舍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她也不是很明白,只觉得很奇怪,虽然她不太愿意承认,但她分外的珍惜这飞速流逝的夜晚。
她想,时间就此停了吧,明天永远不会到来该有多好。
感觉到她的身子愈发的柔软,呼吸愈发均匀,孟弈白侧了侧头,细细听了一阵,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叶小清已经去会了周公,原来她不只是靠着槅门,连躺在他身上都能睡得一派安然。
当真是心比天大,到哪都能睡得着。
他勾起唇角笑了笑,随即向前凑了身子,在她鬓角的碎发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
第二日,天气晴好,阳光明媚,一瞧就是去郊外踏青的好时候,马车停在江宁王府前。迎着清晨的阳光,马儿踏着马蹄打着响鼻,忙碌的下人正搬着行礼,来来回回好几趟,热得满头大汗。
马车里,叶小清往嘴里塞着糕点,还是抑制不住满腔的笑意,憋着憋着喷出不少糕点渣渣,喷了对面何寒一身。
柔顺的发编在脑后,齐肩柔柔的垂着,何寒转着脑袋,坐的有些尴尬,中规中矩的婢子衣裳在她身上略显突兀,那娇艳的珊瑚色衣裙明媚的如同暖阳,可这暖阳遇上经年不化的冰凌子,怎么看怎么格格不入。
叶小清没想到她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何寒编头发穿裙子,就像是看到母猪上树一样难得。
“若不是我身上有伤,我早就打你一顿了!”迎着叶小清的目光,何寒暗自咬牙切齿,因为要扮作贴身侍婢,她的佩剑早就收起来了,此时腰间除了珊瑚色的腰带别无他物。
叶小清连忙摆摆手,表示她的无辜,“我可没笑你,我就觉得要是宋辞瞧见你现在这模样,他肯定觉得又好看又好笑。”她咽下嘴里的糕点,顺带着擦了擦嘴角的糕点渣,“只可惜他现下瞧不见。”
何寒瞪了她一眼,随即伸出手没好气地拽开了马车上的帘子,眯了眯眼,“呦,你还说我?”她故意拖长了尾音,“不知是谁一夜没回,今儿一大早从主子房里出来的。”
一听这话,叶小清周身一抖,连忙闭了嘴。
她在出云阁睡着这事是意外,纯属意外。
十五刚过,街上还是热闹景象,灯笼还未拆下,人们脸上都沾着喜气,马车向着永昌王府驶去,接着,一行车队驶出了城门,太平繁华的景象也随着马车驶出城门而落在了身后。
叶小清觉得这一趟出来的很值,去了江宁,又去了太平,现在又要去永昌走一遭,也算是走遍了大半个燕国,回去还能跟寨里弟兄显摆显摆,她也是出过远门的人了。
永昌在北面,如今这里夏日炎炎,但据说永昌夜里已经有些凉了,马车颠簸,何寒靠着马车壁合眼小憩,叶小清毫无睡意,一直望着窗外飞驰的景色,忽然想到了什么,伸手去摸了摸袖子。
她将小铜盒举起,正对着马车窗外的阳光,细细打量上面的纹路,还用指尖去描摹,她今天醒了第一件事就是拿了这盒眉黛,虽然她记不得用,但是带在身上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满足与安心。
在路上行进了两日,在驿站休息了一夜,终是在第二日傍晚时分赶回了永昌。
头一次来这,叶小清显得十分激动,撩着马车帘子四处看,永昌是一座旧城,街道房屋带着古朴意味,因为小摊贩都收摊走人了,她什么也没看到,只能看到傍晚的夕阳落满了永昌的大街小巷,像是铺了一层厚厚的枫叶。
马车停在永昌王府门前,她连忙下了马车,伸着脑袋四处打量,才发觉永昌王府虽然大,但却古朴清幽,连奢华的边都碰不上,红顶灰瓦,很是安静,孟弈安的性子清淡如水,他的住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