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其缘由,她只会说与宁家小姐宁之婉颇为投缘,最近结为好友,一日不见便想得厉害。
这不今日一大早,叶小清又急急忙忙穿戴好,一手抓着狐裘领口,一手拎着要送的礼品,何寒与她说过,出去走街串巷还是要遵从些礼数的,就比如不能空着手去拜访别人。
于是乎,她每次跑去别苑都要带些礼品,反正孟奕安从不亏待她,经常差人给她送些物什,她便从里面拿些出来,顺手的事。
想到孟奕安时,叶小清刚刚好跑到永昌王府大门口,不由得顿了顿步子,回头遥遥望了鳞次栉比的亭台楼阁,灰色的顶覆盖着厚厚的雪,带着些肃穆意味,兴许是冬日里素来寂静,王府中也寂静的很撄。
她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见到过孟奕安了……
也数不清多少日子,要不是何寒前几天偶尔提及叶小清那晚醉酒实在是没办法才寻了孟奕安来帮忙,她喝多了断了片到如今还一直不知道。
他们自那次之后已经许久未见,他好似忽然间就忙碌了起来,连看望她的功夫都没有。
是不是……得去瞧瞧他?叶小清抬起手来揪了揪脑后的发,盯着白靴子沾满雪的鞋尖,不知是迈出府门,还是转身去逝水阁瞧瞧孟奕安偿。
正当她垂着头兀自陷入沉思的时候,一辆马车悠悠停在了王府门口,黑色的顶与白色的雪形成明显的反差,深色的车帘随风飘扬,黑马在前方跺了跺脚,鼻间尽是吐呐出的白雾。
驾车的是身着普通下人粗布衣裳的男子,平常的不能再平常,可是叶小清扫过那人的眼睛时,察觉到眼底的那丝锋芒,忽然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有点起鸡皮疙瘩。
下人跃下马车,恭敬地撩开了厚重的马车帘子,从马车中下来一位玄衣男子,虽说如今是数九寒天,但叶小清也从未见过穿那么厚的人,眼前徐徐迈下马车的男子确着实让她惊讶了一把。
除去肩头披着的厚大氅,光是厚实的外裳就能让寻常人感到十分暖和了,但再厚实的衣裳在他身上都不显臃肿,反而显得那男子愈发瘦削,待他站直,面色微微苍白,身子如松一般挺拔。
王府门前的侍卫瞧见这一幕,纷纷抱拳行礼,并没阻拦的模样,若是放在平时,来了个陌生的人,侍卫至少要盘查一下的。
叶小清觉得迷惑,不由得又去看了一眼玄衣男子,这一看不要紧,待看清他的面容,她不由得惊讶了一瞬。
与初次见面时不同,披在肩上如缎的黑发竖了起来,只余两缕垂在胸口,随着风的吹拂飘扬,那双狭长且幽深如寒泉的眼睛,她只是看一眼便记了起来。
这人居然是当初和孟奕安在太平淇水畔放花灯时受邀的那位画舫之主,叶小清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游湖那时距现在已经有些时候了,她一下子认出了这位画舫之主,但是却想不起来他的名字,只得惊讶地抬起手,直指那人鼻尖,哆嗦着好半天挤出了一个“段”字。
玄衣男子侧过了头,望清她的一瞬,略显苍白的唇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正是这种似笑非笑让她觉得十分不得劲,连忙将手收了回去。
“……许久不见了,宋姑娘。”男子微微笑开,深沉的眼底中不见情绪,只是唇角边的笑意证明了他兴许是在笑,他顿了顿,拱手道:“贵人多忘事,在下段临渊。”
脑中的名字和人物贴合在一起,叶小清恍然大悟,忙不送迭地点头,“对对,我想起来了,段临渊。”她一手握拳,敲在另一手掌心上,“你还请我和奕安游湖呢!”
她十分激动,满面欣喜的模样,而段临渊并没显得很激动,只颇为有礼地颔首。
“可是你怎么在这啊?”她说着,有些疑惑地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你不是在太平吗?怎么跑永昌来了,你来找奕安吗?”
面对她一连串的发问,段临渊并没多说,目光在她面上来来回回游走,最终停在她满是笑意的眼角,只是一瞬,便垂下了眼眸,“故人相逢实乃幸事,可段某当下还有些琐事要处理,失礼了……”他说得十分歉然,“日后有机会,定当相邀宋姑娘一聚。”
“好说好说!”就算是被婉拒了,叶小清仍旧一派欢喜,连忙上前一步,伸出手去就要拍拍他的肩膀,可她还未触及他的衣裳,习武多年让她敏锐的感觉到旁边候着的下人轻微的抬起了手,似是要伸手来阻挡她的举动。
感受到四周气氛突然变化,她的手不由得僵硬在半空,拍下去也不是不拍也不是,段临渊依旧微笑着,可旁边下人的眼光似是能吃人一般,让她十分尴尬,不知自己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对了。
末了,她还是收回了手,顺势拍了拍脑袋,干笑一声:“那……下次再会!”说罢,掉头就走,走得足下生风,头都不回。
得了,本来还想去瞧一瞧孟奕安,这个段临渊一来搅和,她忽然觉得不自在,那今儿只得出府去别苑玩玩了,一下子不用选择了,她倒是轻松了不少,连蹦带跳地甩着礼品往城北去了。
她与段临渊不过是一面之缘,为啥那个下人对她好似不是那么友善……她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既没有掀段临渊的衣裳,又没给他扎小辫,为何要这般提防她,当真是奇了怪了。
不过在去了城北别苑之后,她好似是有一点点明白了……
叶小清到别苑时,宁之婉正抱着手炉在院中赏梅花,回头瞧见她来,欣喜地咧嘴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