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肆彻底成了一个闲人。
许初语工作日需要照常上班,留下他一个人在家里发呆。晚上回来,看着他敛着眉坐在沙发一端,双腿慵懒地杠在玻璃茶几上,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撑着额在跟光头聊着天。
难以想象平日里冷淡的厉肆,这时候却主动的找话题闲聊,可话题总是没说几句就生硬得结束。
最后,还是光头在电话那头忍无可忍懊恼的大吼:“四哥,我有老婆有孩子,能不能别一天几十通电话。给我自由啊!”
厉肆表情不是很好的挂了电话。
许初语捂嘴偷笑。
看到许初语回来,厉肆自然不再理会光头。手机随手一扔,眼神朝她示意。许初语走过去,踢踢他的腿,他把脚放下。她这才在他旁边坐下,搂着他的一只胳臂靠着他休息。
他沉默的握着她的手腕,在她的伤疤上细细摩挲把玩。
过了一会儿,忽然叫她的名字。
她懒懒地嗯了一声。
他说:“我们去旅游?”
许初语顿了一下。斜眼看他一眼,很认真的样子。厉老爷子第二天就收走了他所有的职权,厉肆彻彻底底成为了一个无业游民,那时候许初语还傻傻地很担心。掏出自己存了多年的宝贝存折,誓言坦坦地对她说:“从此以后姐罩你!”
厉肆先是曲起食指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这才接过那本存折,虽然不说话面无表情。但许初语却还能从他的沉默中嗅出点鄙视的味道。
再后来,她才了解这个男人虽然没了工作,可手里的不动产和动产够他两无忧无虑的吃一辈子。而她存折里少的可怜的十几万还能算得了什么?所以她倒不是担心旅游的经费不足。
许初语叹了一口气,直起身,拿过桌上的包包,掏出钱夹,取出一张红色毛爷爷塞到厉肆手里,语气像在哄小孩:“自己无聊时拿点钱去逛逛超市,我要上班的,哪有空去旅游?”
厉肆闷声不吭地别过脑袋。
许初语看着他的后脑勺深深觉得,自从厉肆失业以后,她就好像养了个小孩。
这一气就是三天,许初语一边无奈,一边只好在上班的时候抽空微信陪他多聊聊天。有时候这男人还会莫名其妙的生闷气,死活不回复她,晚上却又变了法子的死命折腾她。
许初语顶着两黑眼圈上班,毫不介意的接收有些同事的指指点点恶意议论,似乎被攻击地多了,脸皮也能练就的越来越厚,现在正对公司的风言风语。她都能平常心的对待。
还好,第五天,厉肆找到了新的解闷法子----做一名专注的家庭煮夫。
他专门买了菜谱,痴迷的研究新菜色。白天买菜,一个人闷在厨房里就是一整天的捣鼓。许初语下班回来,总能看到桌上一道道堪比盛宴的豪华菜色。一天天往肚里塞,美味到最后也成了油腻。可每每看到厉肆暗自期待的眼眸,她只能笑着继续僵硬的嚼碎往肚里吞!
最后一口红烧肉咽下喉咙的时候,许初语终于忍不住一股恶心泛滥捂着嘴冲到厕所边干呕一番。
厉肆摔下筷子连忙跑过去,“怎么了?”
她抬起朦胧的泪眼,委屈的骂他:“都怪你。整天喂我吃肉,我能不恶心的吐吗?”
他大掌轻轻的抚她的后背帮她顺气,一手抚着下巴做沉思状,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她的抱怨声。
她只好揪住他的一只小拇指,晃了晃,可怜兮兮的求他:“阿肆,好阿肆,你就别生气啦~你看看,我吃也吃了,哄也哄了,你过过就算了。”
他哼了一声,“陪我去旅游。”
这次是实打实的肯定句了。
许初语叹了一口气。“你想去哪里?”
他眉眼喜色一现,看他从一堆菜谱下抽出了一张折叠的纸。摊开,足足是一张a4纸,上面画了一幅简图,细心地标了备注。
他沉着嗓子,音色有几分雀跃,那笔指指上面的各个备注出来的点,“光头说。现在流行韩国化妆品,我们先从韩国出发······途径美国,当然,那个人在那里。我们直接绕道。”
那个人自然是指肖越言,这个小气的男人最讨厌的便是许初语跟他的联系。
许初语皱着眉头看他讲解了许久,终于发现了一个问题,等陪他走遍这些地方,差不多已是大半年的环球旅游了!
“我有工作,哪有那么多时间去这么多国家。”
“辞职。反正我养你足够。”
她有点生气了,“不行!当初说好的,不许干涉我的事业。”
两人顿时陷入一阵沉默。
有时候,吵架就是会莫名其妙的发生,让人措手不及。
一个晚上,两个人不再开口主动跟对方讲话,就连交替洗澡的时候,也仅仅是眼神无视地从彼此身边冷漠走过。许初语关上浴室门,隔着还有腾腾的热雾,眼眶有点红······
熄了灯,依旧沉默。两人背对而躺。身边隔着宽宽的距离,许初语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无神地看着窗帘,而厉肆,一声默然的叹息。
委屈渐渐累积,第二天清晨似乎已是满溢,变成了一股郁闷的怒气。
许初语换洗以后,嘴里叼着吐司。正准备出门上班,刚刚跑步结束的厉肆这时候也推开门走了进来。两人在门口怔了一会儿,还是厉肆首先跨步,眼神平淡地从她身边绕过。带着一身热乎乎的汗味。许初语僵在原地,垂在一侧的手缓缓地握了起来······
她一把将手里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