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筱晴让两名侍卫帮忙扶起莫翡,刚开始取箭头时,他还痛得闷哼一声,不过片刻,他便陷入昏厥。
她看到大量的出血,声音不由得发紧。眼下。应该给他输血,但条件不允许验血型。
她之前试过提取血清,极成功,因为通常情况下,血液静放,令其自然沉淀也可以得到血清。
但是,血清在良好的保存条件下,也不过只有一周时间,普通情形下五六个小时就臭了。
如果有临时血清的话,救治莫翡会更加顺利。可惜,她被囚困那么久,哪里有机会去弄血清?更没有想到有天真的会用上。
温筱晴思索了一下,拿出竹制的针筒和针头,让彦澈轩命人用沸水消毒。
屋里气氛凝重,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屏住呼吸,数双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温筱晴的动作。
没有口罩,她便以布蒙住脸。跳动的烛光下,她额头上的汗水凝汇成滴,彦澈轩看了心头发紧、隐隐心疼,不断地帮她擦拭。
温筱晴来古代有段时间,都没有机会给人做手术了,何况是在这种设备不齐的情况下。
但不管如何,今天莫翡这条命就摆在她眼前,还有挽回余地,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几率,她也绝对不会放弃。
什么仪器都没有,温筱晴只能靠着肉眼去目测、观察莫翡的伤口和生命迹象变化。
箭头之前已被她取下,但箭身还插在莫翡体内。她绕到他身后,深深吸了口气,双手紧握住羽箭,猛力一抽。
瞬间,鲜血四溅,溅得她满脸都是,她神情看似没有一丝变化,殊不知她的心跳得疾快。
“把他放下!”她声音平平道,取出箭后,她没有马上进行缝合,而换了一把手术刀。
以这握持式手法用手术刀切开伤口,用沾了消毒药水的棉布将伤口里面略略清理一下。
之后,她又换了一把更长的手术刀。这把手术刀是专用来进行深度切割用的,好在她对人体的每个部位都很了解,以前解剖尸体时,更常解剖过胸腹部位。
温筱晴根本受伤的位置、以及出血量等因素,判断出莫翡受伤的动脉位置,顺着伤口切开皮肤和肌肉组织,很快就在一片血肉模糊中,找到那根动脉。
“把镊子给我!”温筱晴一时忘记这个朝代根本就没有镊子一说,就让彦澈轩把她找人铸造的银镊子递给她。
“镊子是何物?”彦澈轩哪里知道什么是镊子啊,他只知道这只药箱里很多医疗用具是她自己所制。
“诺!是这个吗?看起来不错,用完记得送我。”而疯医看了她的动作许久,到底是负有高绝医术,一看就知道她需要可以夹起动脉的器具,在她的药箱里乱翻一通,竟真的让他找到了镊子。
啧啧!死丫头的药箱里的东西很多都不错啊,疯医盯着温筱晴的药箱,暗想道,眼中还露出垂涎之色。
温筱晴没空搭理他,一手拿镊子,一手持刀,快而精准的剥离血管。用蚕丝先将动脉扎接起来,是以免莫翡流血过多而导致休克。
这期间,她多次用棉布去吸取血液,让血管能够更加清晰的暴露出来。幸好这根动脉没有完全断裂,只有箭头擦过的时候,擦开一道口子,不然更难处理。
彦澈轩望着她,此时此刻,他心情极为复杂。素来知道她大胆,却不知她竟胆大到这种程度,却不缺乏心细。
疯医都没有把握救的人,她却敢口出狂言,直道莫翡的命掌握在她手中,而非捏在命运手里,一个女子是需要多大的魄力,才敢如此说?
她每一个举动都极其认真,也熟练,这样的她浑身似散发出一股令人移不开眼的神采,如何叫人不着迷?
不管她能不能救回莫翡的性命,单凭这份魄力,就足以令人钦佩。至少,在场的每个人心中都对她涌升起一股崇敬之意,当世女子,谁能与她这般?
凌王因着莫翡的关系,也跟着来到医馆,但一直保持沉默,现在亦同样无法将目光从温筱晴身上移开,眼中多了一丝异彩。
温筱晴自是无心理会、更不知自己已在众多人心里掀起多大的狂波巨浪。她探了莫翡的脉搏,好在他的呼吸还算平稳。
她从取出方才让人泡在盐水里的羊肠线,小心翼翼地用钻了孔的银针穿了过去。
她一手用镊子固定血管,一手用针垂头缝合。她此时形容狼狈,满身都是血,跪在地上,伏着身子,却显得极为肃然,紧蹙的秀眉一直不曾松开过,幽沉的眼眸中只有冷静与专注。
幸而伤口不大,整个缝合过程没有维持太久,但每个人都觉得如同过了几年一般。
温筱晴缝合好之后,又对莫翡进行了心肺复苏,这种工作通常情况下都是由助手完成。她心知这里并没有缝合之术、与诸如此类的手术,疯医定也不懂,她不敢冒险让他帮忙,只好自己来。
岂知,她才这么想,疯医见她一个人这般忙乎实在是太辛苦,就自告奋勇的说要帮忙。
“死丫头,按摩这种小事交给我就行了。”其实疯医看了那么久,早就跃跃欲试了,温筱晴一连番救人之举,他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自然想试试。
温筱晴转头瞥见疯医眼中闪烁着兴奋,又想起他做事有时很不靠谱,万一把莫翡按死怎么办?
故,她便摇头道:“不必了,我自己来。”
疯医不乐意了,一跺脚,就嚷道:“怎么?你是怕我按不好?死丫头,你是看不起我啊?我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