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淑越发笑起来,道:“要不怎么说你小孩子家不懂事,不是能喝酒才算男人的,像是凌绝这种的才难得……要知道先前你姥爷每每喝的烂醉,醉后是那个样儿,我可是怕了……”说着便摇头。
怀真听李贤淑说起这个来,倒是不好再说别的,只道:“罢了,好端端地,又说伤心的话,娘还是去照看着罢了,他既不能喝酒,如此强灌,别又出事……若是不好,趁早儿给叫个大夫来看看。”
李贤淑闻言,不免又紧张起来,果然生怕她的乘龙快婿有事,便即刻起身带着丫鬟去了。
幸而凌绝并不曾有事,喝了醒酒汤,又躺了半个时辰,便起身,自有小厮接了,便送回凌府而去。
却说次日,凌绝照例进宫,前往御书房伴驾。
正往前而行,却见迎面来了一队禁卫等人,旁边一位,似是统领,瞧着眼熟,走近了看,才见原来是唐绍。
两个人照了面儿,唐绍微微挑眉,便笑道:“凌大人无碍了?”
凌绝仍是面无表情,道:“多谢关切,已经好了。”
唐绍看着他面色仍有些不好,故意笑道:“元没想到凌大人是如此豪爽的性情,倒是很合兄弟的口味,改日再约如何?”
凌绝略抬眸看他一眼,便淡淡道:“使得。”
唐绍哈哈笑了数声,便同众人都去了,凌绝回头看了一眼,哼了声,复迈步往御书房而去。
素日凌绝伴读,极少见到外人,然而今日进了御书房中,却见在成帝身旁,另还有一人,却是个十分美貌的少女,正挨在成帝跟前儿说什么,成帝笑回一句,神色之中,十分宠溺。
凌绝因时常进宫,倒也依稀认得,这正是成帝最小的一位公主,自来也是最疼爱的,名唤清妍,年方十六。
凌绝目不斜视,上前行礼罢了,便站在旁边等候吩咐。
清妍公主却看着凌绝,道:“今儿是讲何书呢?”
凌绝垂眸,目不斜视道:“回公主殿下,该讲《鉴论》。”
清妍公主便悄悄问道:“你年纪轻轻,怎么竟懂这许多呢?”凌绝不懂如何回这话,便只不言语。
成帝见外臣来到,听到此,便对清妍公主道:“罢了,朕该行正事,你且回宫去罢。”
清妍公主撒娇道:“父皇,让女儿也听一听可好?每日在后宫里很是烦闷,听听正经史话,也长些见识呢。”
成帝笑道:“不许胡闹,叫凌爱卿笑话。退下罢。”
清妍公主见状,便不好再缠着,就低下头遵命,怏怏地往外而行,临去却又看凌绝,见他冷若冰霜,面无表情地站在书架之前,偏偏如此玉面天生,可喜可敬。
清妍公主看了一眼,心中叹息,依依不舍地去了。
只说清妍公主自往后宫而去,才走片刻,忽地见到熙王从外而来,清妍公主见是他,心里喜欢,便快走几步,叫道:“三哥哥!”
熙王闻声停步,笑道:“清妍,多早晚了呢,如何还在这里?”
清妍面上便有些不自在,道:“只是陪着父皇说话,一时忘了时候罢了……”
熙王打量了她一会儿,忽地笑问:“方才是不是凌侍读去御书房了呢?”
清妍见他提起此事,便微微咳嗽了声,讷讷道:“正好儿遇见了。”
熙王本也是要去御书房的,见清妍如此,却反不着急了,便点头道:“凌侍读人物出色,当初琼林宴上,父皇仿佛很有意把你许配给他……怎奈他竟吃醉了,一时胡言乱语起来。”
清妍听了,便无言低头,虽不做声,面上却有几分失落之色。
熙王细看她神情,便道:“你是要去哪里?哥哥陪你走走可好?”
清妍这才又高兴起来,便道:“三哥哥有空么?”
熙王笑道:“我也没别的事儿,陪你逛逛也好。”
清妍听了,便挽住他的胳膊,笑面如花,道:“我便知道三哥哥是最好的……”说到这里,忽地又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太子哥哥……竟闹得那样……”
熙王点点头,轻声叹说:“太子殿下便是太想不开了,他若是不胡闹,父皇哪里就会薄待他了呢?若是犯在别的事儿上,倒也好说……偏偏是害了林御史大人,唉,还是像我一样,无事一身轻,自自在在地最好了。”
清妍本正郁郁,闻言便又笑道:“可不是呢?我便最喜欢三哥哥如此了……见了太子哥哥跟肃王殿下,我心里……总有些惧怕不安呢。”
熙王叹道:“我是闲人,跟他们是不一样的。不然的话,也没有空闲陪你玩耍。”说着,便在清妍鼻子上轻轻弹了一下。
清妍歪头避开,又笑起来。
两个人且走且说,其他的太监宫女便跟在后头,清妍见身旁无人,便小声对熙王道:“三哥哥你可知道了么?皇后娘娘……前几日求父皇饶了太子殿下……父皇不依,皇后大哭了一场,后来便把自己关在佛堂里,几日都未出来了。我……甚是担心她呢。”
熙王眉头微蹙,道:“其实父皇已经留了情了,不然哪里只是废太子为庶人这样简单呢?只怕……”
清妍打了个冷战,便道:“三哥哥别说了,我怕听这些。”
熙王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道:“好罢,那便不说这些了……只说,清妍要选个什么样儿的驸马,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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