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说着,便走出了宫门,熙王正应付着,心下谋划想个借口先告辞去,赵蓉却很不愿放开他似的,只不住嘴地说。
谁知正说到这里,忽地听有人叫了声:“三哥哥!”
熙王跟赵蓉都一停,双双抬眸看去。
赵蓉见了来人,微微冷哼了声,把脸上的笑意收敛了几分,道:“她这会子来做什么,难道是来求情的不成?”
原来这来者,竟是六公主赵芙。——这赵芙昔日因心仪小唐,只求而不得,成帝有些窥知端倪,便给她另择佳婿嫁了。
然而六公主的母亲是齐贵妃,贵妃家里却是兵部的齐尚书,这一次肃王作乱,竟能调动城郊大军,兵部向来又偏跟肃王府交好,这一下便是难辞其咎。
肃王事败之后,齐贵妃跟齐尚书也遭受连累,先前成帝过问之后,已派了人去抄家,又将众人押解。
赵芙因嫁了,受得牵连要少一些,然而听闻母妃跟家族都受了牵连,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本欲见成帝求情,怎奈成帝因心有余悸,见了她只觉厌烦,因此竟不肯召见。
三公主赵蓉一看,便知道赵芙的来意,见赵芙往跟前儿来,就忙对熙王小声说道:“三弟,你不必理会她,素日里仗着齐贵妃跟齐尚书的势力,几个公主里只有她最嚣张任性呢,这会子终于遭了难,才终于又瞧见咱们了。”
熙王仍是不言不语地,说话间赵芙到了跟前儿,也不给三公主见礼,只拉住熙王衣袖,道:“三哥哥,你可要替我做主。”
熙王还未开口,赵蓉已经冷冷说道:“芙儿,你还是别开这个口了,如今你没遭受牵连,便该合掌念佛罢了,那齐家协助肃王,是谋逆之罪,难道你还想求他们活命不成?就算三弟有这个慈悲心肠,父皇也是不答应的,你何苦要拉三弟下水?”
赵芙听了这一番话,立刻拧眉,怒道:“三姐姐何必撇清?纵然齐家不干净,难道三驸马家里就干净了?先前太子在的时候,每日里恨不得都住在太子府……后来太子事败,又往肃王府跑的那样勤快,唯恐别人不知道你们那谄媚样儿,现在两个都倒了,又来巴结三哥哥了不成?昔日里是谁说过三哥哥‘浪荡悠闲,难成大器,不似皇族子弟’的?”
赵蓉听了,脸上涨红,气道:“你瞎说什么?”又忙忙地对熙王道:“三弟,你别听她胡说!这是狗急跳墙,失心疯了呢!”
熙王被她两个吵得不胜其烦,但面上却还是笑意不改,温和说道:“三姐姐跟六妹妹别急,有话好好说罢了,过去的事儿也不必再提,横竖都是手足,一人少说一句,和气为贵呢。”
赵蓉见他不肯计较,才又宽心,忙笑道:“好三弟,真真儿的句句金口玉言,让人心服口服。”
赵芙不去理会她,只拉住熙王,求道:“哥哥,如今只有你在父皇跟前儿能说上话,你好歹替我求一求,救救我母妃呢,你也知道的,她素来不是那等嚣张做耗的,这一次淑妃行事,她也丝毫也不知情,只是给平白牵连了罢了。”
熙王竟安抚道:“你别急,父皇只是暂时气怒,所以才叫人把贵妃娘娘押了,慢慢地再审一审,知道真相后,自然会秉公处置的。”
赵芙略松了口气,又道:“好哥哥,你好歹看在咱们昔日的情分上,帮着我求一求呢,我一辈子也感激你的。”
赵蓉见她露出撒娇的模样来,便白了一眼,嗤之以鼻。
三个人正在宫门口,各怀心思地,忽见前方来了几道人影。
熙王一看先前那人,眼中便透出几分明色,忙撇下赵蓉赵芙,迎上前去,唤道:“三郎!”
熙王眼里只瞧着小唐一个人,因此竟没留意他身边儿马上那人,也因那人看来貌不出众衣不惊人的,故而竟叫人忽略了。
小唐见熙王满眼含笑迎了上来,早翻身下马,然而他的面上却毫无一丝笑意,反有几分凝重肃然。
熙王眼睁睁看他下马上前,此刻也瞧出他神色有异来,这才分神往旁边一瞥……看到那人之后,顿时便怔住了。
小唐此刻已经行了礼,道:“殿下。”
熙王抬手在他袖底一扶,又看向旁边那人,道:“竹先生……是几时回京来的?”
这跟随小唐而来的,自然便是竹先生了,见熙王发问,竹先生笑呵呵地上前,也行了个礼,道:“是今儿才进京的,熙王殿下大安了?”
熙王瞧了他一会儿,又看小唐一眼,却见他浓眉如皱,沉默寡言,显然是有心事的……熙王便才微微一笑,对竹先生道:“本王甚好,竹先生……如何会同唐侍郎一块儿来此?”
小唐至今一言不发,竹先生听问,才道:“因有一件要紧事,想要面圣,正好儿在路上遇见了唐侍郎,就拜托他引荐了。”
熙王问道:“哦?不知何事呢?”
这会子赵芙跟赵蓉也走上前来,赵芙看着小唐,眼中透出几分怨嗔来——倘若当初她跟小唐成了好事,此刻她便是唐家的人了,以唐府的洞察先机、小唐之能,只怕齐家也不至于就牵连到肃王府事件中去,只可惜……这般一个金子似的人物,自己竟没能到手,此刻才受这股气。
小唐并不知赵芙的心思,只向着两位公主行了礼,便眼观鼻鼻观心,不再理会。
赵蓉倒是笑说:“唐大人昨夜也很是出力呢,果然不愧是父皇口中所称的‘国士无双’,将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