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什么烂摊子,你叹什么气?”百里长歌好笑地看着叶轻默,“至少有这么一次,会让他永远都记住当时的提心吊胆和焦躁不安不是么?”
“如此说来,你当初狠下心刺自己一剑完全就是为了让我记住你?”一直没说话的叶痕突然插了句。
百里长歌一噎,随后点头如捣蒜,“可不就是为了让你记住我吗?否则你以为我闲的!”
“要早知道你是这个目的,我便帮你一把。”叶痕漫不经心说道。
百里长歌嘴角抽了抽,“如何帮?”
叶痕挑眉,“自然是我执剑,你指挥,想刺哪儿就刺哪儿,哪里最疼刺哪里。”
百里长歌炸毛,“叶痕,你要敢杀我,我做鬼也要将你拖到阴曹地府去!”
说完这句话,百里长歌就后悔了。
不管是自残还是他刺她,最疼的还是他,最先被折磨死的人也会是他。
瞧见突然安静下来的百里长歌,叶痕将她轻揽入怀,重重颔首,“嗯,要死一起死。”
要死一起死。
简短的五句话,并没有太多华丽词藻的修饰,却直直听到了百里长歌心脏里。
她若是死了,他绝不会独活,所以他才敢承诺“我一直都在”的吧?
百里长歌突然觉得以前的自己太混蛋,既然两个人深爱,那么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她都不该将剑尖对准他的心脏。
那一剑,刺伤的是一个人两颗心。
何其残忍!
此时的船上,除了摇橹的婢女就只有叶轻默,百里长歌和叶痕三个人。
叶轻默见这二人公然亲密,她很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一声。
百里长歌也觉得有些过分,她挣扎着想要错开身与叶轻默坐到一边,却不料叶痕搂得她更紧,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尴尬地笑了笑,百里长歌对叶轻默道:“公主别见怪,王爷他一向如此。”
叶轻默嘴角抽了抽,垂下眼道:“我已经习惯了。”
百里长歌:“……”
乌篷船到达对岸,有皇室暗卫和之前没有被载过去的宫女在御辇旁边等候。
梁帝当先下了船。
薛章扶着他缓步走上御辇。
紧接着百里长歌扶叶轻默走上后面的软辇。
叶轻默虽然平时被人搀扶惯了,但如今旁边的人是百里长歌,她觉得很别扭,遂摆了摆手,“我自己来吧!”
百里长歌无所谓道:“公主大病初愈,还是我扶着些!”
御辇和公主的软辇启程,宫女太医太监们才跟在后面缓缓朝着皇宫方向行去。
百里长歌与叶痕走在最后面,她看着前方浩浩荡荡的队伍,问道:“待会儿我们是进宫还是回府?”
叶痕笑道:“自然是回府,三日后大婚,倘若这个时候我再进宫,岂不是什么都准备不了?”
“说得也是。”百里长歌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们去跟梁帝说一声从小道抄近路回去吧!”
叶痕疑惑地看着她,“从这里回京还有小道么?”
“自然有。”百里长歌自信道:“以前的事我不记得,可以前的路我还是知道的。”
“既有小道,那我们便从小道回去。”叶痕说罢,拉着她的手快速越过宫女太医太监们,直接到了梁帝的御辇旁边,朗声道:“父皇,三日后儿臣和长歌大婚,诸多事情等着儿臣回去处理,我们俩就先告辞从小道回去。”
梁帝捋了捋胡须,半晌才点点头,轻轻一声“嗯”。
叶轻默听说百里长歌要先离开,顿时有些心急,她挑开帷幔,皱眉低声道:“长歌,你先走了,我待会儿一个人如何应付傅太子?”
百里长歌扬眉笑道:“嫂嫂方才不还说你要自己一个人收拾残局么?”
叶轻默一噎,嗫喏道:“可是,可是我一想到他那双眼睛就觉得害怕,这件事本来就是我不对,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如今即将再度相见,我光是想想那场面就觉得惶恐至极。”
百里长歌宽慰她,“你之所以会觉得害怕,是因为在乎,你太在乎他的反应,所以紧张,一紧张心就忐忑,一忐忑就会越来越害怕。但实际上卿云哥哥温润如玉,才不像你想象中的恶魔一样,这次的事你的确有半分错,可他不会怪罪你的不是么?”
不怪罪才是因为不在乎吧!
叶轻默在心中腹诽这句话,眸光逐渐黯然了下去,她倒宁愿回京后傅卿云能与自己大吵一架,能吵架,至少说明对方在乎自己,也总比不温不火的现状强。
梁帝转过头,见到叶轻默的软辇并没有跟上来,他微微皱眉,沉声问薛章,“公主在后面做什么?”
薛章眼尖,早就看到叶轻默低声和百里长歌谈话,他虽然与公主不亲,但公主毕竟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倘若他实话实说,陷公主于不义,以后自己便难做人。
思忖片刻,薛章低声回答:“长歌小姐多日来悉心照料公主,临走之际,公主与她说些感谢的体己话。”
梁帝抚须一笑,“朕的这些女儿当中,就数轻默最有皇室公主风范!”
“那是。”薛章暗自松了一口气,笑着附和,“轻默公主毕竟是在皇上手底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