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巧,两位婶娘都不在府里,二婶半月前就去了寺院小住,还没回来,倒是小婶娘早间还在府里,待苏靖荷过去时,丫头们却说婶娘带着五妹妹去静轩斋挑首饰去了。
这是吃了个闭门羹。
省了客套,苏靖荷下午在自个屋子里睡了个好觉,可这一觉醒来,满院子的丫头婆子并小厮,说是秦姨娘派来的。
“还真是个办事麻利妥帖的,和老祖宗性子颇像,难怪得老祖宗欢心。”苏曼荷低声自语。
正好周嬷嬷把大太太的首饰盒子收拾了过来,这满满的九个大盒子,一张梳张台都摆不下,苏靖荷纳闷,平日里也没见母亲穿戴过太多啊。
“这套红宝石头面大太太最喜欢的,不是大场面时,大太太都舍不得戴。”周嬷嬷打开其中一个盒子,说道。
苏靖荷取出,捧在手心,又问着:“听说几位姨娘都有这样的一对宝石耳坠子?”
“是,还是大太太的意思,大太太和善,平日有好东西都会记得几位姨娘。当时是一人送了一副耳坠,都是静轩斋的手艺。”
静轩斋,苏靖荷喃喃自语,若有所思,而后对着周嬷嬷说道:“辛苦嬷嬷了,还有件事情麻烦嬷嬷,等会去告知秦姨娘,她送来的丫头婆子我用不惯,还是将小曼跟前伺候的下人原封不动调过来给我。”
周嬷嬷一听,心中也是欢喜,那些丫头们一个院子里待久了,感情总深厚,尤其绿萝这丫头,苦日子算是到头了。
待周嬷嬷出去,苏靖荷独自从自己的首饰盒里拿出那对宝石耳坠,一样的质地,显然出自同从一块玉石,如她所料,害母亲之人,就在这座府邸里的。
孙姨娘?秦姨娘?还是,赵姨娘?
“三姑娘,老祖宗院子里的春香姐姐来了,说是老祖宗有请。”
外间传来沉香的喊声,苏靖荷一愣,老祖宗之前明明说是晚间过去吃饭,如见天色尚早……
“好姐姐,可是有什么事情?”
外头春香一听,这嘴甜的本事,和四姑娘一模一样,不愧是双生姐妹,遂笑说着:“是靖国公府的两位太太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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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舅母的到来着实让苏靖荷诧异,在老祖宗屋外头,便听着里边传来的欢笑声,待苏靖荷见到两位舅母时,蓦地心暖。
“快来快来,让舅母好好瞧瞧,许多年不见,阿靖如今长得什么模样。”
大舅母张氏很是热情地招呼着苏靖荷,张氏是个泼辣性子,靖国公府上下在她一个人的打理下,井井有条,这样的性子最好相处,却偏偏和耳根子软的何氏合不来,前些年两家才少了些来往。
可有句话说得好,割不断的血脉亲情。
靖国公和何氏是同母姐弟,与府里其他姐妹兄弟不同。靖国公年幼时便失了母亲,即便之后续了继母,可还是受姐姐照顾长大的,自然最是亲近。
小手被大舅母握紧,只听她赞叹一声:“一直说小曼长得好,没想到姐姐更标致。”说到苏曼荷,张氏忍不住抹了抹眼角,道:“可怜我那苦命的姐姐和外甥女啊,好好的竟然遇了山贼害命。”
虽过去半年,大家却总忘不了这一道坎。
旁边的小张氏赶忙安慰着姐姐:“说好过来不落泪的,这不是惹阿靖更难过么!”
一对姐妹嫁给一门兄弟,在京中还是少见,也难怪这对妯娌到哪儿都一起。
“是了是了,我不该又提起。”张氏怨怪了自己,而后将苏靖荷搂在怀里,道:“天可怜见,总还是留下一个,之前你舅舅还想着去菏泽看你,没想到老祖宗便接了你回来。”
老祖宗在一旁倒有些尴尬笑笑,说着:“我瑜儿膝下就这么一个嫡亲闺女,是该接回来了。”
“可不是,外头那些相士啊、和尚们说的话,也不一定作数,您瞧瞧,咱们靖荷不也活过了十四岁,反而愈加精神了么。”张氏接话道,当年苏家老祖宗就是因为一个癞头老和尚的一句话,说苏靖荷天煞孤星,活不过十四,还和父亲的运势相克,便被老祖宗送去老家。当时靖国公就是反对的,奈何何氏是个性子软的,连自个的亲生女儿都护不住,他们外人也不好插手。
“今儿过来一是见见外甥女儿,二是和老祖宗讨人来的。过些日子我接了阿靖去靖国公府住几日,老祖宗可肯?”
“舅舅见甥,哪有不许的道理,不过我孙女儿刚回来,总得先陪陪我这把老骨头。”老祖宗笑说着。
“那是自然,咱可不敢和老祖宗抢人,老祖宗疼惜靖荷,我们看着也高兴。”
张氏感激了老祖宗,又对苏靖荷道:“本今儿你大舅就想来看你,可因为你母亲和妹妹的事情,至今还在伤怀,又听说你长得和你妹妹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便不敢来见,待过些日子心情缓和了,再带你去府上见两位舅舅。”
苏靖荷点头:“阿靖也是想念两位舅舅。”
倒是老祖宗在一旁看着,心下也是高兴,看来,靖国公府很是在意这个外甥女,接她回来倒是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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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着许久,老祖宗本欲留着大小张氏吃饭,二人却推说家里孩子小,还得回去看顾,便告辞了。
但这一趟也没白来,至少在老祖宗面前摆明了态度,靖国公是要护着这个外甥女的,若被欺负了去,自然不会善罢甘休,这一点,苏靖荷是感激的。
她很明白,有些人不喜欢自己,就是再处处讨好也是没用,在府里立足,首先靠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