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卉瑶有一搭没一搭地胡思乱想,一名丫鬟走了过来,朝着各位姑娘们行了礼,说道:“给姑娘们请安,斗巧用的花样已经在园子各处藏好了,姑娘们可以开始找了。”
这是斗巧的第二部分。由邀请的主家将剪成各色奇花异草、飞禽走兽的剪纸藏在园子各个角落,然后由参与斗巧的姑娘们去找,规定时间为一个时辰,谁找的多谁就赢。一切由主家安排,但剪纸的确切模样以及藏匿的具体地点,主家是不会事先知晓的。这是斗巧的规矩,坏了规矩就算得了头一名,也会折损自身和家中女眷的福气,因此没有人会作弊。
为了公平起见,也以免姑娘们误入了不该入的地方引起不必要的尴尬和误会,除了柳瑜、沈妍、沈嫣、沈娆这四位对柳家十分熟悉的姑娘之外,其他姑娘们身边都安排有柳府的下人远远地跟着,只在必要时引路,绝不打扰和参与。
苏卉瑶觉得这跟现代的寻宝游戏很是相似,不由更有兴趣了。各自出发后,她很是认真地寻找起来。弯弯绕绕地不知走了多少路,转身进了一座假山后,还没来得及找东西,就听得另一头有脚步声与谈话声,是两个熟识的姑娘偶遇了。苏卉瑶表示自己并没有想去偷听,可她们谈论的话题实在吸引她——
“姐姐刚才看见了么?原来她就是沈府的表姑娘,果真是个美人坯子。”一个橘色衣裳的姑娘由衷赞叹到。
苏卉瑶默默地点了点头:嗯,在此次离奇穿越的事件里,外貌这一点还是很让她满意的。谁不想美美地活着呢?
“美则美矣,却是呆呆的像根木头。”另一个蓝色衣裳的姑娘不屑地嫌弃到。
听了这话,苏卉瑶开始回想自己刚才的表现有什么地方欠妥,以至于得到这样一个差评。
“你瞧她沐发时一脸新奇,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穿针的时候又笨手笨脚的,别说跟沈家姑娘、柳家姑娘比了,便是你我府上的丫鬟都不知比她强上多少倍了。”本来赞叹着的橘衣姑娘也被带着嫌弃起苏卉瑶来。
蓝衣姑娘的优越感油然而生:“再怎么沾着国公府,到底是外头小地方来的,如何与你我这样京城闺秀相提并论?”
苏卉瑶腹诽:你们没事就穿针走线绣花绣草的,我只会缝扣子,这一点我承认不如你们。可是我觉得新奇是因为以前没过过乞巧节好吧。你们如果知道我从什么地方来,怕是半天都合不拢嘴了。
“我原本也不清楚京城的姑娘与外地的姑娘有何不同,”苏卉瑶还在犹豫着要不要突然出现让那两位姑娘闭嘴走人,沈嫣的声音响了起来:“今天听到两位的话算是知道了。你们口中那个又呆又没见识的人从来不会背后乱嚼舌根子,单这一点,就已是胜过了你们。至于旁的,每个人各有所长,你们会的她不擅长,她懂的你们可就一定了解?”
苏卉瑶意外极了:自从穿到这里来,从沈娆口中知道原来那个苏卉瑶与沈嫣的过节之后,她并没有刻意跟沈嫣讲和,因为她看得出沈嫣不待见她。今日,她却为自己出头,这……这这这……苏卉瑶表示难以理解。
“我当是谁,原来是沈府的二姑娘。”本来私下谈论别人被发现了是一件上不得台面的事,最先嫌弃苏卉瑶的蓝衣姑娘转过头去,看到是沈嫣,不仅没有一丝羞赧,反倒冷笑了一声:“今日柳家姑娘做生日,不知道作为姨母的二夫人有没有来啊?”
大夫人在沈府不计较,给了二房一个“二夫人”的名分,并不代表柳家也不计较。柳瑜是辅国将军长子的嫡女,姨母当然不会是一房的妾。苏卉瑶一听,这是在拿沈嫣庶出的身份做讽刺。沈嫣为她打抱不平,她肯定不能看沈嫣吃亏。
“柳家姑娘请你们来做客,你们却在背后说她家亲戚的不是。”就在苏卉瑶要冲出去的时候,沈嫣已经气定神闲地回击了:“你们一位是礼部尚书的嫡长女,一位是户部尚书的嫡长女,礼数之道竟比不上我一个庶出的女儿,呵,当真是有趣。”
苏卉瑶闻言,转怒为喜,这沈嫣还真是吵得一手,哦不,吵得一嘴好架。果不其然,那两个自讨没趣的嫡长女再没出过声,灰溜溜地就走了。
事情已经解决,苏卉瑶认为自己没有必要再出去了。她跟沈嫣交往不多,对她的性子却是了解。自己要是这会子出去了,她必是尴尬。谁想到,她居然一早就察觉到了她的存在。
“你不必感激我,我不是在帮你,只是看不惯她们欺负沈府的人。”
苏卉瑶听这话明显是在跟她说,只得从假山后走了出来,满脸堆笑地喊了一声:“二姐姐。”
“也不怪别人说你,你这样看上去不仅呆还有点傻。”沈嫣上下打量了一下苏卉瑶,吐槽了这么一句后就离开了。为了帮苏卉瑶,她可是耽误了不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