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苏卉瑶提出疑问已有不短的时间,洪洛没有给出答案,只专注地盯着苏卉瑶,仿佛要将她看穿。在这样的注视之下,苏卉瑶原本就悬着的心更加难以安稳——她看不懂洪洛眼中的情绪,无法判断他心中到底是何主意。
“应是我从前做了太多不可思议之事,以至于我提出要纳娆儿为侧妃,身边人都不相信我是真心。”苏卉瑶正准备打破沉默,洪洛长叹到。
洪洛说这话时的神态半分没有作假的迹象,苏卉瑶之前也自行分析过,撇开皇家与国公府的情分不论,单就君臣的制衡而言,以国公府现今的实力,即便沈娆只是个庶出的女儿,也关乎着沈家人的声名与门面。洪洛不会那么糊涂,为了她而对沈娆做出过分之举。然而,凡事不怕一万怕万一,没有亲耳听到洪洛的保证她不能完全安心。
这下,苏卉瑶知道是自己多虑了,转而想到洪洛对她那份深情她不仅没有办法给予丝毫回应,现在他真心待沈娆,她还怀疑他,不免心生愧疚:“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万望殿下见谅。”
苏卉瑶说着对洪洛福身,洪洛忙是扶住了她:“我现下得称你一声皇婶婶,你朝我施礼,岂非乱了辈分?”
苏卉瑶不晓得该说什么,只好一笑,起身站好。洪洛也笑道:“娆儿真是幸福,有你们这样全心全意替她着想。望你信我一次,我会待娆儿好的。”
卉瑶说道:“君子一诺千金,殿下的话我当然是信的。”
尔后,洪洛与苏卉瑶说起了从前在沈府的日子。谈笑间,苏卉瑶看得出洪洛是真的放下了,心头最后一丝隐忧也没了。待沈嫣与沈辰濠回来后,说了会儿话,便与他们散了。
苏卉瑶依约在晚饭前赶回了王府,将洪洛的话与表现说与了顾含风听。顾含风玩笑道:“没人跟我抢夫人,我可以高忱无忧了。”事实上,他对自己的自信不是一点点,从来没把洪洛当成过对手。
苏卉瑶笑骂顾含风不正经,夫妻二人玩闹了一阵子,秋冬来说晚饭备好,他们才是去了偏厅。自此,苏卉瑶心无旁骛,一心一意地守着顾含风与顾儒父子二人,日子过得其乐融融。欢快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一转眼,沈嫣出嫁了,沈娆成亲的日子也到了。
婚礼的盛大自不必细说。热闹过后,东宫的新房中只剩下了洪洛与沈娆两个人。洪洛不胜酒力,今晚却是格外贪杯,主动被动地不知喝下了多少,此刻早已无法自持地将沈娆压在了身下。他的一只手抚上了沈娆的脸,触摸着她的额头、眉眼、鼻尖、红唇……
沈娆一动都不敢动地任由洪洛抚弄着,只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并非是她不害羞,是洪洛的笑容让她移不开眼——
从今以后,洪洛再不是只会陪她玩笑的洛哥哥了,他是太子,是未来的一国之君,但于她而言,只是她要终身相随的夫君。她要像大姐姐二姐姐和卉姐姐那样,学着相夫教子,学着做好人妇该做的事情。尽管她的处境与几位姐姐不一样,以后也还会有别的女子来到洪洛身旁,有的地位会越过她去,可她从不稀罕那些名分,重要的是洪洛心里看重她,待她好,她觉得就足够了。
“殿下……”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沈娆怯生生地开口唤到。她是第一次这样喊洪洛,带着羞涩与喜悦。
听到那软软糯糯的声音,洪洛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面上绽放了更大的笑容,双眼中的脉脉柔情更甚。他低下头去,吻住了沈娆,深深地,长久地,似乎就要这样吻着直到地老天荒,一生一世。
洪洛的唇移开时,沈娆憋得满脸通红,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刚才,她有快要窒息了的感觉。洪洛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她想要伸手去推,想起出嫁前被叮嘱过的,新婚之夜无论如何都要对夫君百依百顺,否则有违为妇之德的话,她又是硬生生地忍住了。
洪洛没有注意到沈娆的不适,开始在她身上攻城略地,沈娆在剧痛中度过了第一关后,筋疲力尽,泪湿衣衫。洪洛气喘吁吁地躺倒了一旁,休息了好一会儿,他将沈娆揽在了怀中。沈娆忍不住哭出声来。
洪洛轻拍着沈娆的后背,极是爱怜地安慰道:“瑶儿别怕,只有这一次会痛,以后都不会了。”
本该让人觉着温暖的话语,沈娆听了,整个人犹如坠入冰窖般顿时从头寒到脚底。洪洛喊她……瑶儿……那不是……
沈娆及时阻止了自己胡思乱想,她告诉自己洪洛喝醉了,口齿不清,是她听错了。为了说服自己,更为了确定,她抿了抿唇,问道:“殿下,你喊我什么?”
洪洛哼笑了一声,鼻息中带着浓烈的酒气,朝沈娆面上直扑过来:“不习惯是不是?你我都成了亲了,难不成还要喊你卉姑娘吗?”
这一次,沈娆听得真真切切,洪洛口中的那个人不是她沈娆,是苏卉瑶,是她的卉姐姐。不可能,这些日子,洪洛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是在与自己……怎么会……
洪洛的话是晴天霹雳,沈娆的脑中乱哄哄炸开了去。她想要问个明白,洪洛紧紧抱住了她,由不得她动弹:“明日要去给皇祖母跟父皇母后请安谢恩,早些睡吧。”不一会儿,他就沉沉睡着了,伴有轻微的鼾声。
沈娆彻夜以泪洗面。从小到大,她都没这么伤心过。新婚之夜,她的夫君对她柔情百转,极尽温柔,她心中满是为人妇的欢喜,却原来他是把她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