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在听到岳兴阿母子的惨状之时,脸上已经没了笑容,此时听了胤禩的话,严肃地说道:“虽然的确是鲁莽了些,但你并没有做错,遇见这种事,如果置若罔闻,那才叫做罪过!”
当胤禩说起了隆科多的正室夫人在被那般对待之时,太皇太后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可怜的侄女,废后静妃。当年如果不是她一心护着,那个孩子还不知道会遭多大的罪!那三夫人比静妃还可怜,娘家为了攀附佟家,对她不管不顾,亲生儿子都被毁坏了五官。
真没想到,佟国维不是个糊涂的,怎么府里却养出了这么个儿子!从前太皇太后就不大喜欢性子有些跋扈的隆科多,此时对他简直是厌恶到了极点。扭头对苏麻喇姑说道:“如果皇上因为这件事叫小八去乾清宫,你一定要告诉我知道。”
如果佟家不起是非,太皇太后也不想在这战事将起的时候将事情闹大,但如果佟家不安分,太皇太后却也不可能看着皇上因为偏帮佟家而委屈了乖巧懂事的小八。苏麻喇姑自然明白太皇太后的意思,忙应道:“您放心。”
太皇太后满意的点头,这才让胤禩回去休息。第二日胤禩的时候,佟老夫人便递牌子进宫觐见皇后娘娘,她并非前来告状,只是怕皇后在宫中不明事情的经过,听信了别有用心之人的挑拨。皇贵妃的身份超然,八阿哥更是有太皇太后护着,如果因为这件事让皇后吃亏,那佟家才真是欲哭无泪了。
皇后也听说过风言风语提及自己这个三弟宠妾灭妻,今日还是第一次得知,三弟这所谓的宠妾灭妻竟然到了如此骇人听闻的程度,不免也是一脸的惊容。即便弟弟和弟媳在皇后心中的地位不同,此时同为女子,她也没法再有任何偏帮三弟的话。
“那个四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狐媚子,竟然哄得三弟变成了这样!额娘,这样的狐媚子,还是早些处理了才是,怎么还能留在三弟的身边?”一腔怒火全都转移到了那个叫四儿的小妾身上,皇后气恼的说道。
佟老夫人叹气道:“我也想,可你三弟待她简直是如珠似宝,之前为了她,连我身边的丫鬟都给发卖了,我能拿她怎么办?总不能当真告你三弟忤逆吧?”
皇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母亲,她知道额娘疼爱这嫡亲的弟弟,可事情也不是这样处理的方法,便道:“额娘!直接打死了那个狐媚子,人死不能复生,三弟便是再撒泼,过阵子也总会好的。留着那个狐媚子,才更会搅得家里永无宁日!”
佟老夫人闻言又是一声叹息道:“我昨日也下了这狠心,和你阿玛说要狠狠地处理了那个贱人,可你阿玛说,如今这事儿闹得有些大,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这个节骨眼,佟家万不可再惹人耳目。那四儿毕竟是一条人命。”
如今例律上不准动用私刑打杀奴婢,但八旗的贵胄之家打杀下人的事却并没有因此禁绝,官面上也对这样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御史不跳出来弹劾,大家就权当不知道这种事。但佟家眼下正在风口浪尖上,若是此时再闹出人命来,只怕更不好收场。
皇后也明白这个道理,只得恨恨不平地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是从前能狠下心,事情也闹不到这个地步。对了,那岳兴阿那孩子和三弟妹如今身在何处?可妥善安置了没有?”
佟老夫人一听眼圈便红了:“正要和娘娘说这件事呢,我差人去打听,才知道,离开家里的那天,他们娘俩便离开京城,去了哪里,我现在也没有音信,心里正担心得紧!他们娘俩也是娇生惯养的,这离开京城,往后可怎么过活?”
佟国维虽然同意了让隆科多夫妇和离,可因为心中对儿媳妇的愧疚和对孙子的心疼,已经和佟老夫人商量将京郊的一个庄子给三媳妇和岳兴阿来安身。他们却没想到,等到庄子安排好了以后,他们母子二人却是失去了踪迹。
皇后听了也是一阵得头疼,母女二人除了彼此安慰一番,也是别无他法。待老夫人离开后,皇后想了半晌,这才命人拿了一套文房四宝,亲自带着去了慈宁宫。
这事儿既然八阿哥全程都看在了眼里,想必太皇太后也是知道了的,事关她的娘家,她必然不能装聋作哑,无论如何也要去慈宁宫给太皇太后当面请罪才是。
听了皇后一番请罪的话,又看到她带来的为小八压惊的礼物,见到了皇后的诚心后,太皇太后这才面色稍霁,让宫女收好了皇后带来的东西给八阿哥那边送过去后,这才对皇后说道:“你是一国之母,佟家更是出了两任的皇后,佟家的家风,天下人都在看着,一旦有差,便是天下人的笑柄,皇后可要千万谨记。”
等皇后离开后,太皇太后这才对苏麻喇姑说道:“看来佟家倒是个明白的。”
今日佟老夫人进宫的事太皇太后自然知道,从皇后的态度上便能猜到佟老夫人的态度,因而太皇太后才会说,佟家倒不是个糊涂的。
而此时的上书房中,因为这事儿太子正和胤禩说话。太子眉眼含笑,拍了拍胤禩的肩膀:“小八这事儿做的对,那个叫岳兴阿的也是个有骨气的小子,只是还不够狠,只不过是划伤了那个女人的脸,若换了是孤,哼!”太子没说下去,但是话里的意思却是十分明了。
太子是元后嫡子,一向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