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跳脚,“你咋不去抢?”
张大夫盖了药箱就走,江氏张了几次嘴,却都没出声,夏承安失望的看了她一眼,苦涩道,“张大夫,您开药,我给您拿银子……”
说着就往家里藏银子的地方走去,江氏过去拦,被夏承安一下挥到一边去,掏了一两银子给张大夫,张大夫叹了口气,开了药,“我看她脉象,有内伤也有外伤,这药熬着给她内服,我回去再做些外敷的药,明日你去拿了给她用上。”
夏承安嗳着应声。
老太太伸手去抓夏承安手中的钱袋,被江氏一下挤到炕边,大腿撞到炕沿疼的哎哟哎哟叫,江氏一把将钱袋塞到怀里,瞪着老太太,“这是我的!是给我闺女的嫁妆、给我儿子娶媳妇用的,你休想!”
“你敢撞我!”老太太指着江氏骂,“啥叫你的?你吃我家的喝我家的,银子自然也是我家的,还不把银子给我拿过来!”
张大夫看不下去,拎着药箱往外走,夏承安追出来问四娘的病情,张大夫道,“碗砸到了脊椎,好在没出什么大问题,不然……你闺女这辈子可就瘫在床上了!”说着,摇头叹息,“再不待见孙女,也不该拿碗去砸,一个不好,那可是一辈子的事……”
夏老爷子在后面将两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眉头微蹙了蹙,爷奶教训孙子孙女是天经地义的事,他一个外人在这瞎说啥!这不是挑拨他们跟老二的感情吗?
这张大夫咋是这样一个混不吝的人!
“老二!”夏老爷子咳了咳。
张大夫头也没回,与夏承安道了别拎着药箱自去了,夏老爷子又是一通生气,等人走远,指责夏承安,“下回别找他了,说话没个把门儿的,看着就不是啥好人!”
夏承安垂着头没吭声,夏老爷子瞪他,“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
“听见了,爹没啥事儿的话,我去拿药。”夏承安朝夏老爷子扯了扯嘴角,转身往院外走去,脚步匆匆。
夏老爷子一口气没喘上来,拄着拐杖骂,“孽子!”
屋内,还在拉锯战,黄氏站在门口看热闹,眼睛在江氏身上来回打转,瞧那钱袋鼓鼓的,也不知道有多少……
六娘扯了扯黄氏的衣角,“娘,五郎困了。”
黄氏一巴掌打过去,“他困了你不会哄他睡觉,在这吵啥吵?滚一边儿去。”
六娘捂着脸,低声抽泣着牵五郎回去睡觉,五郎不耐烦她哭,“哭啥哭,谁叫你不长眼往上凑n该!”
六娘扭过头,哭的身子发颤,却半点声音也不敢发出,脑子里不自觉又浮现四婶娘搂着十一娘心疼的模样,委屈更甚。
翌日,有李家大叔和夏家大房大伯帮忙,引了河里的水,四亩田地,不过一个上午半个下午就搞定了,夏承业试了试水深和泥土的黏糊度,笑了,“成了,等上几天我和李家小子帮你把秧插了,你也省了一趟,不用回来了。”
“那哪成?”夏承和不愿意,“大哥家也十几亩地呢,我回来也能帮上点忙。”
李家大叔点头,赞同的却是夏承业的话,“三哥,你还是别回来了,你家老宅那十几亩地可还没动呢,你回来保不准就被拉去做壮丁,没得受那气!就这四亩地,我和承业大哥一天功夫就给你插完了,啥事儿都不费!”
十一娘拎着陶罐里剩下的一点酸梅汤,倒了一杯递给夏承业,心里笑,没有老宅的那些糟心事,爹娘在村里的人缘还是不错的。
“哎,这味道,绝了。”夏承业砸吧砸吧嘴,方氏笑他,“属猫的,见着点腥就走不动路。”
十一娘也跟着笑,“大伯喜欢,我回头多煮点。这方子简单的很,大伯娘要是有空,我教给大伯娘也使得。这东西夏日喝最是解暑消热,不过也不能喝多了,容易寒着胃。”
“我可不学,学来你大伯那张嘴可就停不下来了。”方氏哈哈大笑,她心动,却没要,三房做生意不容易,人家卖钱的东西,她哪里能要!
一群人跟着笑。
十一娘面上带着笑,心里缓缓叹一口气,方氏是个心好的,怕是顾虑到他们才没要酸梅汤的方子,在老宅遍地是算计占便宜的风涡里趟过,再看这样的人心总会觉得难能可贵。
十一娘心里盘算着找个时间去一趟大爷家,悄悄教给大奶奶,别人对他们好,他们也要有所回报才是!
几人正谈笑着,夏老爷子与夏承安踱步而来,确切的说是夏老爷子在前面走,夏承安在后面跟着。
方氏脸色一变,低声道,“二叔来了。”
夏承业一蹙眉,“老三,我先回去了,免得二叔看见我不顺心。”
夏承和点了点头,“谢谢大哥大嫂来帮忙,我晚点去家里道谢。”
“道谢就免了,你们今日要是不回镇上,晚上来我家吃饭吧。”方氏一边收拾家具,一边道,“听你大哥说你喜欢吃葱油饼,你大嫂我最拿手的就是这个。”
“嗳,大嫂这么一说,我可馋了。”夏承和笑。
夫妻俩拿了家具抄小路走了。
夏老爷子远远走来,看到有人走,蹙眉问下承和,“那是谁?看见我就跑。”
“我家亲戚,我请来帮三哥家灌水的。”李家大叔脸不红气不喘的回答,“老爷子咋有空来地里转悠?”
夏老爷子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对夏承和道,“老三,你跟爹说实话,你是不是背着爹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