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入忠义候府,径直去了二门。
曹老将军的儿子时任户部尚书的曹书砚迎了出来,抱拳,“盛大人。”
看到盛子都身旁跟着的两个男子,一个身材颀长,儒雅之气,挺挺而立;一个面色温和,双眸精明,唇角含笑,俱不是一般的普通走卒,不由心生疑惑。
盛子都也不遮掩,笑着介绍道,“这位是下官连襟,刚到京城不久,不日文。”
李书文行了个端端正正的文人礼。
曹书砚一怔,朝李书文点了点头。
“这位是我堂连襟,京城一品居的少掌柜邹鹏程。”
邹鹏程上前见礼。
曹书砚更是困惑,这两人与他们忠义候府八竿子打不着的,盛子都这一大早带了这样两个人上门,是想做什么?
他一边困惑,一边将人引进客厅。
待丫鬟奉了茶,盛子都才起身道,“我等来的冒昧,还请尚书大人海涵。”
曹书砚笑了笑,等盛子都接下来的话。
“夏家无男丁在京城,我等身为夏家女婿,少不得要站出来为夏家十姑奶奶说句话了。”
曹书砚脸色一变。
盛子都却似没看到,继续道,“十姑奶奶以冲喜的身份嫁入曹家,品性温厚,孝伺长辈,与曹少爷三年夫妻恩爱和睦,如今却被曹家人冠以克夫的名头要将其关入曹家庵堂,我等来求曹家一个说法!”
李书文起身,脸色严肃,“十姑奶奶嫁入曹家前,苍桐镇数众大夫均断言曹家少爷活不过半年,十姑奶奶精心伺候让他多活了三年,所谓克夫从何而来?!”
邹鹏程起身,眉眼精明,“当年曹家老太爷曾亲口许诺,待曹家少爷宾天之后,十姑奶奶的去留由她自己决定,怎么?曹老太爷因曹家少爷宾天陷入昏迷人事不省,曹家就想矢口否认,不认这个话了?!”
三人众口一词,句句指责曹家没有规矩,言而无信,苛待夏家出嫁女,没有世家之风!
曹书砚的脸色黑的吓人。
好在还有大家之风支撑,总算没有当场甩袖,深吸一口气抱拳道,“此事我尚不知情,诸位还请稍坐,我去去就来。”
曹书砚匆匆离去。
曹老将军闻言,大发雷霆,“混账东西!谁干出的这龌蹉之事?”
“爹,事情尚未清楚,咱们也不能听盛子都他们片面之言……”曹书砚心里也憋屈的很,想他堂堂一个户部尚书,何时受过小辈的气?
今儿个头一遭,被几个年纪轻轻的给挤兑的说不出话来!
“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曹老将军大怒,“盛子都是什么人?他孤身一人能在三皇子、六皇子与慕家眼皮子底下站稳脚跟的人,会是血口喷人的人?!”
曹书砚想想,蹙起了眉头。
“你去,到柳树胡同把人给我叫来,我倒要看看谁在老二昏迷不醒时这么闹事儿?!”曹老将军瞪眼。
曹书砚忙点头,出门去吩咐人。
曹家父子两个结伴去了客厅见盛子都等人。
另一边,曹书砚的夫人接待了三娘、八娘与瑶娘。
得知八娘有了身孕,又连声道恭喜。
前面的事曹书砚自然派了人知会曹夫人,曹夫人不敢怠慢,挑了几个时下的话题与几人笑聊着,一边留意前院传来的动静。
待前院传来柳树胡同二房的人来的消息,曹夫人的心微微提起。
八娘几次想发飙,都被三娘眼神止住,瑶娘用手压住。
好容易前院派了人来传话,说要留盛大人吃午饭,曹夫人忙安排贴身的婆子去张罗,一边将几人往偏厅引。
八娘嘟囔,“一句话的事儿,把十娘放了不就结了,一直拖……”
瑶娘扶住八娘,“你这头胎,走路要特别小心,别一惊一乍的!”
八娘嘟着嘴,不吭声了。
曹夫人在心里轻叹一声,拿帕子沾了沾额头的薄汗,吩咐婆子,“去弄些冰块儿放在偏厅,有身子的人最见不得热。”
却没等几人走到偏厅,前院又来人传话,“二房放了和离书,六奶奶……夏家十姑奶奶身子有些不舒服,盛大人说不留下吃饭了,请盛夫人快些出去接应。”
曹夫人一听,脸色就有些变化。
什么叫身子有些不舒服,怕是二房的人用了手段。
不禁在心里把二房那些拎不清的骂了一通。
三娘在京城这么多年,显然也清楚大家子里的手段,那小厮话甫落,她的脸就是一白,扑过去问,“怎么个不舒服法?人可还能走动?”
丫鬟欲言又止,八娘在旁一声喝,“说!”
那丫鬟吓的一个哆嗦,曹夫人刚想上前拦话,三娘一个冷眼看过去,曹夫人叹了一声,闭上了嘴。
那丫鬟见自家夫人也不敢为难,忙道,“夏家十姑奶奶是被人……抬进来的,瘦的很……说了两句话,人就昏了过去……”
言语间也有几分唏嘘。
三娘几人脸色大变,八娘大骂,“狗屁大家族!十娘要是死了,我跟他们没完!三姐、瑶姐,我们走!”
三娘点头,朝曹夫人点了点头,与瑶娘、八娘径直离去。
曹夫人苦笑,问那丫鬟,“你说的都是真的?二房真把人给折磨的……”
“夫人,奴婢说的还是轻的。”丫鬟看着三姐妹走远的背影,想到夏家十姑奶奶的惨状,吞了吞口水,“六奶奶瘦的只剩皮包骨了,脸就巴掌大,眼窝深陷,灰白灰白的,头发干枯的都成坨了……”
曹夫人倒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