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防慕家防了几十年,临了却又让慕家站了出来。”温少谦言语温润,说出的话却让人心弦紧绷,“我若没猜错,慕家大概是想让三皇子与四皇子鹬蚌相争,他们坐收渔翁之利!”
十一娘神色一凛,夙重华看她,十一娘苦笑,“顾子洲曾经说过同样的话。”
见温少谦露出困惑之色,便将顾子洲是慕家十几年前战死在沙场的慕令洲的事说了。
温少谦脸色大变!
片刻后,才道,“原来如此!我一直想不通的关键原来在这里……难怪慕家敢操纵两个皇子争斗,难怪他们要坐收渔翁之利!竟是因为慕家还有嫡子活着!”
“顾子洲无意于此,这点你大可不用担心。”十一娘笑道。
温少谦看了十一娘一眼,轻轻摇头,“就怕他到时候会身不由己。”
十一娘一怔,想着那一袭大红锦裳,如妖孽在世,容颜倾城的男子,笑着摇了摇头,“顾子洲不会让自己陷入身不由己的地步!”
几乎是在同时,夙重华也出声道,“顾子洲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你们可真是心有灵犀……”盛子都与邹鹏程大笑。
温少谦看向二人,眸中满是笑意。
夙重华也笑看十一娘,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闪着晶亮的目光。
众人又闲谈了几句家常,十一娘也趁机将元娘和囡囡已在落星湖落脚的事与温少谦说了,温少谦笑着道了声谢,望着天上的月亮,笑道,“马上就到十五了,月亮要圆了……”
“元娘……囡囡……”
两个名字在他唇齿间低喃,在做的人多少都有些功夫底子,自然将他的话听了真切,不由对视一眼,默然。
……
转眼一个月过去,夙重耀重伤而归,一脸灰白,毫无血色,人消瘦的几乎脱了形。护他回来的侍卫道,“已两日滴水未进,药也灌不下去。”
夙扶雨来不及责难侍卫护卫不力,即刻进宫求了御医到忠勤候。
御医看过夙重耀的伤势,叹了口气,夙扶雨大急,“陈御医,小儿……”
“侯爷莫慌。”陈御医捋着胡须缓缓道,“大少爷不过是内里负荷太重,又因失血过多,才导致的昏迷不醒,老夫开几副药给他,慢慢来,大少爷不会有事的。”
夙扶雨长松一口气,“那要多久?”
陈御医看了夙扶雨一眼,笑道,“快则三个月,慢则半年。”
“这么久?”夙扶雨蹙眉,看了眼床上的大儿子。
陈御医犹豫一下,夙重荣察觉到陈御医的异状,忙躬身道,“陈御医有何良策能助我大哥早日康复?”
夙扶雨希冀的看着他。
陈御医捋着胡子,“老夫的本事自然不如那一位,侯爷若能请动那一位出手,大少爷的身子或许能恢复的更快。”
说罢,陈御医自己先摇了摇头,心中暗道,夙重耀明显是亏了身子,要补起来必须慢慢调养,皇上明明也是亏了身子,那莫殇到底是怎么在短短一个月就把皇上的身子调养的跟没健康的时候一个模样的?
他琢磨了三年,把以前给皇帝看病的起注都折腾了一遍,也没看明白。
心里盼望着夙扶雨能请动莫殇,他也好跟着在一旁看个究竟。
夙扶雨与夙重荣却是一愣,夙扶雨道,“陈御医说的莫非是……”他指了指房梁,“给皇上看病的那位?”
自三年前,顺平帝病危,莫殇进宫,以一己之力救回顺平帝,得了顺平帝的信任,便成了顺平帝的专人御医,宫中谁请都不去,据说,三皇子的侧妃难产,三皇子亲自上门,都没能请的动!
陈御医点头。
夙扶雨露出一抹苦笑,他自己是个什么人物,三皇子都请不动的人,他又怎么请的动!
夙重荣却看着病床上的夙重耀,与夙扶雨道,“我去请。”
不待夙扶雨说话,忠勤候夫人擦着眼泪走了进来,先朝陈御医点了头,才到夙重耀床前,看到儿子的惨状,眼泪止不住往下落,“耀儿,娘的儿啊!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娘要把他千刀万剐了……”
夙扶雨不耐烦听妇人的啼哭,看了忠勤候夫人一眼,“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看着点儿嫣儿吗?”
“她一个大活人,好好的在院子里做女红,有什么好看的?”忠勤候夫人哽咽,擦了泪抬眼瞧夙扶雨,“倒是侯爷,为何瞒着我耀儿受伤的事?!若不是我听嬷嬷说你请了御医抓了你身边的人来问,还不知道我的儿这次竟受了这么大的哭!”
夙扶雨脸色不好的瞪了眼屋里伺候的几个小厮,摆手,“好了,你看也看过了。陈御医已经说了修养几个月就没事了。不用大惊小怪……”
“侯爷又骗我!”忠勤候夫人的脸上有了几分怒色,“我分明听到你们说要去请皇上身边的莫大夫,若我儿性命无碍,陈御医怎么会让你去请他?!可怜我的儿,这么些年一人在外打拼……”
夙扶雨瞧着她越说越不像个样子,脸色便沉了下来。
陈御医惯常在忠勤候府走动,是个知情识趣的,见状,便以宫里还有事为借口出了侯府。
送了陈御医出门,夙重荣自去库房备了礼品,“不管成不成,总要去试试!”
夙扶雨点头,忠勤候夫人却道,“一定要把莫大夫请来,他能治好皇上,也一定能治好你大哥!”
夙重荣扯了抹笑,走了。
夙扶雨吩咐了人好好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