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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丰阁。
沉凝如水的秀雅大殿中,正有一张红木软榻摆放在中央。软榻上,一名面色白皙的女子正静静地躺着,无声无息,无绪无颜。
她的身旁,正有两名医女手执棉帕替她擦拭净洗着身子,以备入殓下葬。
手执棉帕抚过女子唇角处残留的暗色血痕,医女梅儿不禁感叹道,“这颐妃娘娘长得还真是美,看她平日兰心蕙质,淑雅静柔,却不想做了这般大逆不道的事。踺”
轻轻地摇了摇头,她看了眼正在自己对面替这女子擦拭手臂的冬香,“若是皇上醒来知道了这件事,说不准又会气出什么毛病来。”
忽的顿住手中动作,冬香故作神秘的开口道,“你没听说吗?颐妃娘娘在进宫前,就已住在摄政王府了。说起来,还是皇上夺人所爱在先呢。犬”
听得她的言语,梅儿即刻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声些,别叫旁人听了去。”警觉的四处张望了一番,见殿外并无宫人走动,这女子才放下了心。
“你就安心吧,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继续开始着手中动作,冬香缓缓道。
稍稍舒缓了心绪,梅儿替姜晚词将面容打理过一番后,便执起木梳开始替她梳整着发丝。
灵巧的在这女子发间挽着髻,她不禁又道,“颐妃娘娘身世成谜,便是入宫的这两年,也从未见过她召见,或是提及过家中的人。”
“我认识的一个人便是在摄政王府里做事的,听闻八年前的一日,摄政王从山岚县出征归来时,身边就带着一名女子,年芳十五。”微微思忆了一番,冬香开口道。
闻言,梅儿忽的一惊,“颐妃娘娘正好是二十三岁,难不成当年被摄政王带回的女子就是现在的颐妃?”
瞧见冬香在听闻此话后微微失意的眼,她打趣道,“你在这里如此心伤,也不可能会与摄政王有联系的。”
“且不说摄政王如今失势了,要当他的侍妾轮不到你。若是将来摄政王再重掌大权,更轮不到咱们这种小小医女。”
瞥了眼她,冬香没好气的开口道,“愿望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你这叫妄想。”言语间,梅儿已轻笑出声。
低眉看向姜晚词臂间各处呈现出的青紫痕迹,她叹道,“也不知颐妃娘娘在之前经历了些什么,这手臂上的伤痕竟是这样多。”
“想必摄政王在闯入宗人府看到的时候,定是十分心疼吧。”
挑眉看向她,冬香啧啧道,“你看看你,还说我妄想,你自己都在替摄政王心疼呢。”
“我这是…”梅儿的话语未落,院门处便有小太监的唱喏声传来,“皇后娘娘到。”
二人一惊,便是相视了一眼后,赶忙开始将四处的凌乱收拾了一番,去到殿门处迎接皇后到来。
一路款款踏入殿中,温敏彤在示意二人起身后,便缓步行至了放有姜晚词尸身的软榻旁。
徐徐打量过这女子的周身仪容,她微侧过脸吩咐医女退下后,便朝了随自己一道而来的严太医道,“你去查查看,颐妃可还有什么转圜的余地。”
“是,娘娘。”应了她的话后,太医严庆便来到姜晚词身旁开始查验。
一手翻过她的眼睑,他细细地看了看女子扩散的眼瞳,并又静探过她的脉息后,才恭敬的朝妇人禀报道,“皇后娘娘,颐妃娘娘确已死去多时,再无转圜的可能。”
“嗯,既是如此,本宫也就放心了。”
皱眉看着软榻上再也不能扰她烦心的女子,温敏彤自顾喃喃道,“自你入宫后,皇上对本宫就日渐冷淡,形色疏离,以至本宫后来竟是夜夜独守冷窗。”
眸色怨愤的盯着姜晚词,她忽然笑得张狂,“如今,你死了,可谓是一举两得。这不仅解了本宫多年来的心头之恨,更甚是还助本宫扳倒了心腹大患东陵晟。”
缓缓俯下身子凑至女子耳畔,温敏彤凝着她苍白如纸的面容,轻轻一叹,“只可惜,你低估了自己在东陵晟心中的分量。也没能亲眼看到他为你独闯宗人府后,被宫中禁军拿下的一幕。”
“不过。”徐徐直起身子,她瞥了眼一旁放置的棺木,又道,“他对你的这份情意倒也是本宫不曾料到的。”
“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他已一无所有,而你,则将入土为安。”转眸看向殿外候着的两名医女,她吩咐道,“来替颐妃将衣裳穿戴好,今夜便下葬。”
在二人应声进入殿中后,温敏彤便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们替姜晚词做最后的打整与穿戴。
片刻后,就有几名太监躬身走了进来。在朝她行礼过后,几人便小心翼翼的将姜晚词的尸身抬至了一旁备好的棺木中。
看着几人在自己的目光注视下用铁钉封住棺木后,温敏彤又道,“像颐妃这种大逆不道的女子,在死后是没有资格入葬皇陵的。”
听闻她的话语,几名殓抬棺木的太监皆是不着痕迹的
互望了一眼。
下一刻,她便继续道,“你们便将颐妃的棺木抬至帝都城外随便寻个地方葬了吧。”
“是,谨遵娘娘懿旨。”为首的太监弯身应语后,便示意身旁几人抬起姜晚词的棺木,朝了院中的马车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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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驾着马车驶出帝都城外,领头的太监看了眼车内摆放的棺木,轻哼道,“也不知皇后怎么想的,这颐妃好歹也是皇上的女人,就算是与那摄政王有牵扯,但也不用连夜让咱哥几个跑来这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