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随着一道闷钝的声响传来,青芜手中的水袋倏地跌落在了地上。
霎时,里面的清水便咕噜咕噜的流淌着,是在水尚未流尽前,这座废弃的庙宇内外已站满了手持兵刃的蓝衣人。
此刻,他们皆目光凶狠的看着被包围的二人,仿若二人胆敢轻举妄动,其后果便会不堪设想。
一手将青芜护在身后,陆横逸警惕的看向了站在门口的霍昕,以及他旁边的钟琳。
“萱妃娘娘,好久不见。”霍昕微微挑眉之际,便转眼粗粗地掠过了庙宇四周深长的杂草,那其间还生着一座斑驳的枯井。
稳住乱跳的心脏,青芜强压下胸中的恐惧,迎上了霍昕略带挑衅的眸光,冷冷道,“你想做什么?鳏”
似是听到了颇为滑稽的话语,霍昕勾唇轻笑了起来。
看了看套着黑色手套的“右手”,他嗓音悠沉的反问道,“你不知道我想做什么?”
说着,霍昕瞥向了陆横逸,继续道,“还是说…你身边这位名不见经传的陆太医,已揣测到了一二?”
闻言,陆横逸凝了眼身后僵冷紧张的青芜,忽的侧过脸去对她说道,“别担心,今日我就算拼死,也会护你周全。”
眼前的这一切,瞬时挑起了霍昕的兴趣。目光幽幽地看着二人,他凝声道,“好一个拼死守护。那男人知道你与陆横逸的关系吗?”
听得这句话语,青芜心跳一滞,猛地抬眼看向了正注视着自己的霍昕。
难道他知道了些什么吗?但怎么可能?
知道她与陆横逸关系的人,都早已不在这个世上了。
“怎么?被我说中了?”霍昕眸光一凌,嗓音沉凉。
从青芜方才的细微神色中,他便已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
神色清冷了几分,青芜凝声否认道,“我不知道你究竟在胡说什么。”
“不过,你拥兵千山府犯上作乱已属死罪。现如今,又劫持皇妃,看来你是真的活腻了。”
闻言,霍昕倏地沉了眉眼,嗤笑道,“死罪?你当真以为我还惧怕这所谓的死罪?自古成王败寇,之前是朝局动荡,东陵晟以诡计赢了,所以他登基成为北胤的新帝。”
“我就不信,他这次在我的万全准备之下,还能再扭转败局。”
言语间,霍昕看着她挑眉一笑,继续道,“虽说你在我的计划之外。不过,我倒是觉得正因有你来搅局,反而变得更加有意思了。”
下一秒,霍昕忽然收了目光,轻扬起下颌朝身旁的钟琳道,“我们不该再继续于此同这二人纠缠了。”
“你去擒住青芜,记住,不要伤她分毫。”
闻言,钟琳的眼底忽的闪过了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错愕之色,随后她便以极快的速度闪至了青芜身旁。
蓦地抬手朝青芜抓去,她用了连陆横逸都不得招架的势头,顷刻间将这女子挟持在了自己身前。
此时,在霍昕的眼神示意下,蓝衣人已迅速朝了一旁的陆横逸挥舞着刀剑攻去。
这些人都是训练极为有素的顶尖高手,一招一式间与那楚瑶派去刺杀青芜的黑衣人简直是天壤之别。
在他们甚是凌厉霸道的攻势下,陆横逸的身上很快就被长剑划出了许多血口。
打斗中,因他亦在施展招式与内力,那伤口处的鲜血正滴淌着将他的衣裳染作了刺目的红。
到底是双拳难敌四手,不消片刻,陆横逸便败下了阵来,被几名蓝衣人以长刀架在脖颈上,再也无法施展任何招数。
“是否杀了陆横逸?”一手点下青芜的穴道使她无法动弹,钟琳言语间已走到了陆横逸的前方,眸中尽是森冷如霜的杀意。
闻言,霍昕却只是凝了一眼陆横逸,微沉眉目思虑片刻后,道,“留着他,我还有用处。”
轻转眼眸,他朝了一旁的蓝衣人吩咐道,“将他带回桑柔宅院的地牢里,先关起来。”
霎时,一名蓝衣人便在领命后走到了陆横逸身旁,眼疾手快的以刀背将他打晕,随后便拖着陆横逸移步离去。
此刻,青芜虽不得动弹分毫,但她的眼却透着一抹惊忧之色,死死地追随着陆横逸的身影,直至这男子消失不见。
“主子,我们现在是不是要赶去苍梧县的沉香里。”瞥了眼蹙眉而望的青芜,钟琳转眸看向霍昕,扬声问道。
霍昕微一沉吟,便淡淡应声,“嗯。”
闻言,钟琳即刻便朝一旁的蓝衣人下了指示,并亲自押着青芜一道随在霍昕身后出了佛堂。
片刻功夫,本聚集在庙宇内的众人便悉数离去,一切皆恢复到了最初的那般宁和幽静。
此时,东陵馥才缓缓挪动步子,并小心翼翼地从佛像帘幕后的暗角处走了出来。
一手扶上染有浮尘的石柱,她轻轻地扭动了一番微有酸麻的双腿。
目光不经意间落向地面卷裹着
泥土的黑红半干血迹,东陵馥瞬时便觉有一抹浓重的血腥味道朝自己扑面袭来。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以至于她脑中仍是一片混乱。
青芜与陆横逸会到这废弃的庙宇来,想必此去的方向可能是那苍梧县。至于缘由,已是再明了不过。
不过,令她感到不同寻常的是那封交予自己的神秘书信。
这位写信之人究竟是谁?
霍昕在静棠州似有不少耳目,所以他能发现青芜与陆横逸来到这里并不稀奇。
其间,自然也包括他们动身前往苍梧县一事。
但写下此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