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娃路遇长龄先生与瀚雄,在登车后的一道神念中,便了解了事情的经过。长龄先生显然并不信任圆灯等人,但对虎娃却毫无保留,将自己所听说、所经历、包括所猜测的情况都告诉了他。
虎娃刚才听说瀚雄在这辆车中,便没有太留意队伍后面的情况。其实这支队伍还挺长,分成两个部分,军阵后面是公子会良的亲随卫队、圆灯先生以及五名凉风顶的精锐弟子,还有几辆囚车、车上押送了不少人。
这些人都是被公子会良以及圆灯先生拿下的,包括仲览身边的亲信,大多被反绑,并被圆灯先生的法术制住。只有两个人没有被绑起来,因为其身份特殊,便是公子仲览与城主辰南,他们每人都单独坐了一辆车、由专人看押。
长龄先生在车上喊出了彭铿氏大人的名号,后面的圆灯与会良等人当然也听见了,立即赶到来相见。虎娃插着红节的空车就停在整支队伍的前方,所有人也都停了下来。
圆灯先生已年近七旬,但看上去也就四十岁左右的形容。他的打扮很朴素,穿着布衣带着头巾,配饰着几块很简单的玉,行走间衣袂飘飞、足不沾尘,颇有当世高人的风范。但在虎娃眼中,却能看出许多常人发现不了的细节。
圆灯虽身著素色布衣,但衣料之精致绝非寻常人所能织就,不仅是用最精心的御物之功编织而成,且经过了反复的法力炼化,却特意显得非常朴素平常的样子。他身上佩戴的玉饰看似简单,但每一件的物性都纯净至极,也不知祭炼了多少年,其中就应有他的随身法器。
也没有见圆灯先生快步疾行。他只从队伍后面迈出几步,身形便飘然出现在长龄的马车边,微微点首行礼道:“原来是彭铿氏大人到了。我在凉风顶已久闻彭铿氏小先生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年轻有为。巴室国将来的国运,都要依靠你们这些年轻才俊了!
小先生持节而来,必是奉了国君之命,查问公子仲览某刺公子少务之事。而国君想必已接到会良公子的秘报、得知仲览的图谋。如今公子仲览以及相关人等已被拿下,便押在后面。”
初次见面打招呼,圆灯先生一开口就说了这么多,且语气不紧不慢,把什么该说的话都说到了。他居然也称呼虎娃为“小先生”。但在这种场合,这种称呼恐怕另有含义,就在强调年纪和辈分。圆灯先生身为一派宗主、六境高人,主动过来见虎娃,已很给面子了。
虎娃倒也不好站在车上居高临下,跳下马车行了一礼道:“我亦久闻圆灯先生大名,还曾见识过你亲手炼制的符石,对你的修为十分佩服,没想到会在此地相见。我确实是奉君命而来,而国君也确实接到了会良公子的秘报。不仅是国君获悉。朝中群臣也全都知道了。”
这时公子会良才从后面穿过军阵来到马车边,他可不像其师尊那样能沉得住气,神情显得有些紧张。向虎娃行了一礼道:“君使大人,我们又见面了!听说您在武夫丘上已成为剑煞先生的亲传弟子,可喜可贺!”
虎娃眯起眼睛道:“你是怎么听说的呢?”
会良微微一怔随即答道:“武夫丘曾封山一月,但如今距少务与彭铿氏大人下山已过了两个月,有些消息当然早就传开了。我一直非常关心巴原各地的情况,有所听闻也不意外。”
这话倒是在理,剑煞为了让少务安然离山,曾下令武夫丘封山一月,这已经是给足了天大的面子。武夫丘这样的大派宗门。也不可能因为此事情长期封山不让弟子外出,那一个月早就过去了。少务等人在武夫丘上的事情。寻常民众可能尚不知晓,但会良也有可能会听说消息。
而虎娃微微点了点头道:“会良公子知道的消息可真不少!仲览欲行刺少务。你比谁都先知道,而如今得知少务已安然归国,你一定非常失望吧?”
长龄先生此时已下车就站在众人身边,周围还有不少护送瀚雄的军士,虎娃这番话说的非常清晰,让大家都怔住了。这位彭铿氏大人虽身为君使来查问此事,但说话也未免太直接了吧?
虎娃自己也清楚自己很不给面子,但他真没心情兜什么圈子,站在这里开口时,就给人一种无形的压抑感。瀚雄重伤、大俊身亡,虎娃怎么会有好心情呢,况且他特不是拐弯抹角的人。
会良脸色瞬间就涨红了,却咳嗽一声露出困惑的神色道:“君使大人这是何意,我怎么听不懂呢?”接着又似恍然大悟到,“公子仲览竟做下这等事情,我当然非常失望。”
圆灯先生有些不满的哼了一声,插话道:“小先生既奉君命而来,请问国君有何吩咐?”
虎娃:“国君命我查问此事,既然相关人等都在这里,那我就一个一个问吧。”
会良又是一怔:“君使大人就要在这里问吗?”
虎娃瞟了他一眼:“那要在哪里问?难道还要专门选个日子、挑个地方吗?既然会良公子说仲览是某刺少务的主使之人,那我就先从仲览问起。”说着话一招手,那空车上插的红节飞过半支军阵上空,又落在他的掌中。
虎娃是第一次做君使,而在场众人恐怕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君使。国君让他来查问,他便将这支队伍截住,就在大路上挨个问话。虎娃持节在手神情肃穆,众人倒也不好阻止。
……
仲览一见手持红节的人出现在眼前,就下意识的一哆嗦,伏身道:“是我父君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