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侍卫,此时西窗映出红日,之后天色渐渐暗去,有侍官端着膳食来过一次,秦王未曾用膳,至于枯坐一会儿后,饭菜早已凉掉。
秦王蒹葭似乎是在苦心等什么人的到来。
果然,在夜幕完全笼的时候,一个的西窗前。似一阵疾风一般内,书桌上半开的书册,因这一阵疾风被掀起书页……
“冷雨参见秦王。”
“冷”字辈的死士,是自“洛”字辈的老死士后守护秦王的一批。
秦王这才伸出纤长的手,拿出怀中的火折子将书案前的灯盏点亮了。
他拿起笔在一张宣纸上写下:“等你很久了,为什么迟回半月?”
按照桑为霜给他寄来的货物的时间自然是五月中旬前后,桑为霜的货物都到了,按照冷雨的行程不该耽搁上半个月。
“主子恕罪,冷雨因一事再姚秦边境上逗留了半月。”
秦王幽深的琥珀色眼眸望向冷雨。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冷雨低下头继续说道:“姚国在秦姚的边境一带,秦岭以北,三门峡以东囤积有大量的士兵,按照估算大约十万人马,而这些人马动向不明属下发现后,心觉有异,又不敢贸然行动,于是兀自决定留守观察了半月。望王爷恕罪。”
秦王闻言,眉峰陡然皱蹙,眼神幽暗。傅画磬囤兵秦岭以北,若不是是想攻打西秦,便是想攻打秦岭以南的巫山一代,夺取北方、吴国、至蜀中的一大枢纽要害——楚州。
傅画磬有此意,也不可否认,楚州他秦王蒹葭也想要伸手!只是傅画磬真舍得和多年的盟友吴国国君翻脸?何况他还有一个妹子是吴国国君的皇后。
秦王在纸上写到:此事暂且放下,稍后再议,先将你带来的消息给我。
消息,自然是关于洛阳城内的消息,更多的是桑为霜的消息。还有皇宫里面的消息。
*
桑为霜将那日在华阳殿公仪音所给的药丸仔细检查过,药丸自然无毒,不仅如此药丸竟然是用十分罕见的药材做成,无毒是无疑,但以桑为霜的多疑,这药丸她不敢轻易服用,于是将那药丸拿了几颗研磨兑水给猫服用了半月,见那猫安然无恙后才敢服用。
服用公仪音药才半月。六月初,清晨桑为霜站在水缸前,水缸中映出她的人影时,她就惊奇的发现自己的气色好了很多,就连皮肤也白皙光滑起来。当然除了这点改变,还有夜间就寝时胸胁的轻微胀痛也好了很多。
这药丸,果真有用。
不过她得明白:这公仪音绝不是想帮她,这药瓶的“施舍”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药效可以见到,看来真的有用,那么还可以继续服用。
这一来又过了半月,六月十五,月圆夜,听说皇宫又有宫宴,不过此次请了辰家家主。
桑为霜知道八月十五就是帝后大婚,不过是转眼间的事情,如今礼部已开始走礼程了。帝后大婚一样遵守《礼记》中约定的“六礼”,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告期、亲迎。一一来过,比之寻常百姓更加严肃。这六礼的每一个环节傅画磬都要给辰家送去彩礼。可想傅画磬和辰家结亲不见得不花银子。
皇宫两次宫宴,月头宴请的是大臣,只是六月月头未立宫宴,于是十五立了家宴。
六月十五戌时后为霜正要就寝之时,冷瞳带来了消息。
“满月宴上王美人惊呼肚痛,现太医已确诊王美人小产。胎已五月,看形状应当是一个男胎。”
冷瞳面无表情的说道。
桑为霜闻言惊愕的站起来,她一方面又觉得王美人造孽深重故不利其子嗣,又疑惑着,“可有告知原因?”
冷瞳上前一步继续道:“王美人坐的那个位置本来是要为辰家家主准备的,辰家家主向来不用金银器皿,故其食具皆用玉器,那王美人坐错了位置,用了辰家家主的餐具,辰家家主自然不能要求再换过来,只能再命人去取一副,后来……”
后来可想而知,王美人的小产自然是怪罪在辰家头上,这个来的好,眼下还有两个月就是帝后大婚。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这王嫣然还真是舍得,连自己的亲骨肉都忍心弄死?
冷瞳凛冽沉静的目光盯着桑为霜。
桑为霜自然是懂冷瞳想对她说什么,他想说王嫣然是舍了一个孩子,让傅画磬与辰家不和,而且这还是傅画磬至今传出的第一个孩子,再呆足几月搞不好还是姚国皇帝的长子。
可是,这是男人的认为,站
的认为,站在女人的角度想王嫣然,这点想不通。
桑为霜摇头,她白色的外袍在夏夜的暖风中飘浮着,她突然抬起头,眼中寒光乍现。
“王嫣然根本没有怀孕。”
“什么?”冷瞳惊讶地望着桑为霜。
桑为霜清冽的目直视着冷瞳:“王嫣然跟了傅画磬十年,一个女人跟了一个男人十年,虽然不曾色衰爱弛,她也不是美人迟暮之年,可是一个女人跟着一个男人,她难道不想要这个男人的孩子吗?而且这个孩子还会是傅画磬的第一个孩子,将来更有可能是姚国的继承人,这个孩子甚至比王嫣然的命更重要,可是她没有等到这个孩子。却等到了让她更害怕的消息,那就是三月初三的那一日宫宴,辰家家主也来赴宴,而且想必赴宴那日还同傅画磬当面提了迎娶‘辰家女’为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