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池觉得自己根本没有时间休息。他压根没有转院,而是固执地出院了。
敬文斌刚开始还劝两句,不过晋池的固执出乎他的意料,晋池连招呼都没打,吩咐助理过来,一大早就收拾离开了,跟许晋城一样,特意赶来探视的敬文斌,也扑了个空。敬文斌在晋池住过的病房里站了片刻,护士早就将房间清理干净了,不留一点住过人的痕迹。敬文斌突然很想抽根烟,摸了摸裤兜,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戒烟很久了。
他不打算直接给晋池打电话问住处,打了白打,按照许晋池的性子,肯定会回避掉。敬文斌想了想,给当初搭桥的张处拨通电话,没想到刚提到许晋池,张处立刻变了语气,明显压低声音说着:“老弟,这事你可别怪我,我跟他接触也不多,怎么知道他是那种变态呢,你可别跟他来往了,都怪老哥看人走眼,恶心到你了,老哥请你吃个饭吧。”
敬文斌皱了眉头,问道:“他怎么了?”
张处提高了声音,明显带着八卦的兴奋,说道:“哟,老弟看来你还没听说呢,都传开了,说许晋池是个同性恋,光同性恋也就算了,现在文明社会,咱也不能说他有病对吧,问题是你知道他搞同性恋的对象是谁吗?是他哥!他哥你肯定知道,就是演电影特出名的那个许晋城,看来也是个奇葩,现在都在传,说兄弟俩人搞上了,你说恶不恶心,这不乱lun吗?他爸爸前段时间听说还去世了,更没管得了的,不是被气死的吧,唉,你说稍微有点道德底线的人怎么能做出这么恶心的事儿呢?”
敬文斌听后,想抽根烟的冲动更加强烈,他停顿片刻才说道:“都是捕风捉影的事,别瞎传。”
张处干笑两声,说着:“老弟,这要是没凭没据就算了,谁去信这么离谱的事你说是吧,这事,可是从许总公司内部流传出来的,听说有人用他们公司内网,给每个员工邮箱里都发了照片,床照,就那俩人的,我这边有同事对象就在那公司里,炸了锅了,都准备辞职了,你说怎么有这么恶心的事呢,什么年代了,还有人搞自己兄弟,没开化的野人不成?”
敬文斌应付两句,说道:“大概是有人故意陷害。”
张处又嘀咕两句才挂断电话,敬文斌实在忍无可忍,去医院旁边小店买了一包烟,不是他平时抽的牌子,他只是点上,没吸。
烟头的红光一点点往后退着,烧出一段没被弹掉的灰烬,这一小会功夫,那位张处好像怕敬文斌不相信似的,还发过来了几张照片。
不是什么暧昧照或者角度错位的照片,敬文斌看了,甚至基本可以确认不是什么ps的合成照,说白了,就是实打实的床照,没穿衣服的晋池,以及,他身下的许晋城。
准确的角度,非常清晰的镜头,当事人否认不了,看到照片的人也不会认错,这是许家兄弟的床照。
敬文斌看着那根烟燃尽才给许晋池拨打了电话,不出所料,关机。
他直接去了许晋池的公司。
宏远集团的职工自从收到了那封露骨的邮件后,气氛诡异得很,宋子明特意召开员工大会,澄清了是合成照片,可私底下人心还是乱了。
忙得焦头烂额的宋子明抽出几分钟接待了敬文斌,敬文斌不废话,直接问道:“你们许总呢?”
宋子明疲惫地揉了揉眉间,说着:“您要是找他有重要的事?我帮您转告吧。”眼下之意,没事别来添乱了。
敬文斌没应,坚持说道:“我要见他。”
宋子明看他的架势,猜不准这人是站在哪边的,总之这个节骨眼上还是不要再得罪什么权贵了,他想想敬文斌这段时间在医院挺照顾晋池的,或许能过去开导开导,宋子明顶着公司已经□□乏术,实在没法去照看晋池,他权衡之后抽出一张便签纸,匆匆写下一行字,递给敬文斌,说道:“应该在这里,不过给不给你开门就不好说了。”
敬文斌客气告别,直接奔着纸条上的地址去了。
有点意外,门铃摁响没多久,晋池就开门了。
敬文斌的手还停在一旁的门铃上,就看到了开门的晋池,咫尺距离,他觉得晋池看上去很平静。
晋池对敬文斌微微点头,说着:“听宋子明说你可能会过来,请进吧。”
如果不是晋池沙哑的嗓音,敬文斌几乎要怀疑他是否知道外面的满城风雨,他走进屋子,打眼看了看,屋子里的装潢一看就是全新的,新得有些过分,少了几分人气,有点冷清。
晋池给他泡了茶,端到茶几上,也坐到沙发上,说着:“您过来,有事?”
敬文斌看他故作淡定,露了丝意味不明的笑,说道:“我没事,来看看你有没有事。”
晋池也扯出笑容,说道:“我?你不都知道了吗?看过照片才过来的吧,我也挺意外,看角度是当时雇佣在家里的保姆偷偷安装的摄像头,估计是被何森买通了。”
敬文斌点头,说着:“大概是,你应该更小心点。”
晋池笑着喝了口茶,说道:“您难道不该质问质问我跟自己哥哥上床的事吗?怎么还教育起大意失荆州来?”
敬文斌也笑着喝茶,道:“你们没有血缘关系。”
晋池摇摇头,说着:“有户籍关系也不行,是我的错,我该受到惩罚。我哥不是情愿的,我们上过一次床,我知道,他心里不愿意的,是我的错。”
晋池低下头,看着茶杯中绿莹莹的清澈茶水,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