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里的意味深长,让身后的秦艳茹一怔,直觉的两个人所说做的事情不一样!
“墨小姐?”秦艳茹有些不解,下意识的喊了一声。
某只笑着摇摇头,漫不经心的低头翻看手里的册子,转了话题,“无事,有些感慨而已,这就是咱们花楼近一年的来往客人和收入?”
秦艳茹走近两步,站在她的一边,“是的,墨小姐,这三年来,收入一年比一年好,不过客人嘛,倒是比较稳定些,呵呵……毕竟咱们花楼的价码不是一般的公子少爷能承受的起的。”
某只点点头,看着一个个的人名,似是无意的问了一句,“来的客人里与咱们的姑娘一般最亲密能发生到哪一步?”
秦艳茹怔了一下,才笑着道,“咱们花楼是这风月街上唯一只卖艺不卖身的,京城的人都清楚,所以来的客人也是冲着风雅来的,偶尔有极个别不守规矩的,也都被即珂公子扔了出去,所以……”
语气一顿,某只转脸看向她,“所以?”
“呵呵……”秦艳茹又笑了笑,“所以,咱们的姑娘都冰清玉洁着呢,听歌唱曲,吟词作画,都守着规矩。”
某只的眸光闪了闪,又盯着册子上那几个名字,出现的频率太高了,想不多想都难,“就没有点……情不自禁的?”
“墨小姐这话是何意?”
“呵呵……艳妈妈,咱们的姑娘们都长大了,若是我没有记错,瑟瑟书瑾她们几个今年都十六了吧。”
秦艳茹眉头微微一皱,“墨小姐的意思难道是……?”
“哪个少年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也是时候了……”某只感叹了一声,“艳妈妈,咱们总不能让姑娘们一辈子都留在花楼,总是要有个归宿的。”
闻言,秦艳茹神色一震,“墨小姐,您这份大恩大德,姑娘们……”
某只抬手打断,“好啦,咱们共事也有三年了,说太客气的话就生分了,这三年,姑娘们都进步了很多,为了花楼也是兢兢业业,我能赚那么多银子都是你们的辛劳,要说恩德……我们也是互惠互利,不存在谁谢谁多一点。”
秦艳茹的神情还有些动容,“墨小姐如何能这般说?没有您,姑娘们又如何有今日的光景?所以,您的恩德我们都不会忘的,更别说,您现在还操心她们将来的归宿了,姑娘们若是知道,指不定会多么感激呢。”
她原本还纠结着将来怎么跟人家说一下这个事,毕竟一开始她开了这间花楼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赚银子,就是求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将来能遇到个有缘的人家,把她们都嫁出去找个好归宿,自己这辈子是毁了,可不能再毁了她们几个人,然而这三年眼看着生意一天比一天好,花楼的声誉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用别人的话来说,几位姑娘就是一颗颗摇钱树,她怕这时候跟人家提,显得有些不厚道,毕竟能有今天都是人家一手栽培的,谁想到……人家竟然先想到了,且早有这样的打算,她如何不激动?
“呵呵……感激不用啦,只要她们能找到自己情投意合的就好。”某只指着册子上的几个名字,“艳妈妈,我瞧着这几人来往比较频繁,可是他们对咱们的姑娘们有意?”
秦艳茹看了一眼,眉头一皱,刚刚的激动就冷却了几分。
“怎么了?”某只不解的问,难道她猜测的不对?
秦艳茹叹息一声,“墨小姐,这几位公子这几年的确来的最是频繁,隔三差五的就来捧姑娘们的场子,那份情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他们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啊,不是一般的富贵人家,而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名门世家,那样的门第又如何会愿意娶一位花楼的女子进门,哪怕是为妾也是难的,更别提,咱们的姑娘们也是有傲气的,以妾室进了门受那份委屈岂能受得了?”
“所以呢?”
“所以啊,这一份情意也就是镜中花、水中月罢了。”
“咱们的姑娘对那几位公子可是也有意?”
“三年了,自从赛花节姑娘们大出风头后,他们便时常来,这一天天的相处,就是寻常人都有了感情了,更何况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呢,只是她们几个也都懂事,心里明白这一份感情是没有希望的,所以发乎情止乎礼,并没有迈出那一步,这样也好,免得日后伤心。”
某只又看着册子上那几个名字,“于和鸣,萧仁州,江远,还有……曲清阁?”
一个个的名字念出来,秦艳茹的神情就更加的惆怅涩然,“唉,这几位公子呢,说实话,人品都是不错的,家世也好的没的说,于公子是户部尚书家的二公子,萧公子则出身礼部侍郎府上,江公子的父亲是吏部尚书,听说炙手可热的门庭,而曲大学士更不必说,父亲是兵部尚书,他自己也是翰林院的学士,有品貌,有地位,且……也早有家室,所以啊,这一个个的都不适合咱们的姑娘,依着奴家的意思是,将来还是选一门寻常人家的好,家境殷实、品貌又周正的,咱们的姑娘嫁过去也不会太受委屈。”
“你的这番意思可有透露给她们几个知道?”
秦艳茹摇摇头,“她们都心思通透着呢,无需奴家的提点,而奴家也实在是不忍去说。”
某只点点头,合上册子,“你做的很周到,不过嘛,你也无需太过感伤,缘分这种事是最不能用理智来控制的,所以将来会如何,谁又知道?”